伤元气,所有的要求,都是为她的身体考虑。 莫穗没有再试图说服她,安心地陪着孩子,度过这四十天时间。 那四十天里,除了睡觉的时候,她几乎每时每刻都在陪孩子。 她的女儿很乖,几乎不哭,一个多月大的小婴儿还不会互动,只是躺在婴儿床上伸伸腿,晃晃小手。 可就是这么枯燥平淡的小日子,让莫穗觉得很幸福。 后来,她得去工作了。 那是在孕期中接的戏,剧本很好,她确实想拍。并且,她想为将来考虑,给孩子创造更好的物质条件。 提着行李箱离开家时,莫穗依依不舍,但她想,她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只是谁知道,就是这样的决定,让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 “是婴儿蒙被综合症,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救不回来了。” “等到我从片场回来,遗体已经火化。” 即便在林医生面前,她也没有试过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由头梳理一遍。 对她而言,每一次的回忆,都是钻心的疼痛。 此时,莫穗用手紧紧抓着被角,白皙的手背上露出青筋,脸色也愈发苍白。 “这就是答案了。”她说,“对不起,不该瞒着你,也不该把你当成浮木。” 莫穗想,这个话题太沉重了,他不一定能接受。 而她选择说出来,也是为了放过自己,并且给他重新选择的机会。 然而她话音刚落,他已经站起来。 一片阴影笼罩,他轻俯身,将她抱入怀中。 宽大而又温暖的怀抱,让她无措,又逐渐冷静下来,仿佛终于有人与她悲欢相同,她有了依靠。 莫穗闭上眼睛,这么多年的经历在脑海中掠过。 毫无保留地说出来之后,她发现,面对这一切并不难。 顾峄城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紧紧抱住她,又像是安慰小孩一般,轻轻地拍她的单薄的背。 孩子不是她一个人的,可从出生到离开,都是她一个人在面对。 “对不起。” 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荡。 莫穗微微一怔,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落在顾峄城背上,再慢慢收紧。 她许久没有抬头,直到他的衬衣湿了一片。 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放肆地哭了。 哭出来之后,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 莫穗没有胃口,但还是听他的,吃了半碗粥。 这一夜,她的高烧反反复复。 顾峄城一直守在床边,观察她体温的变化、换洗毛巾为她擦额头的汗、按时喂她吃药。 天快亮的时候,莫穗的烧彻底退了,睡得踏实安心了些。 而他也终于可以静下来,想一想晚上从她口中得知的一切。 顾峄城从来没有想过,他们有一个女儿。 如果当时没有离开过,他也会见到他们的孩子出生。 一个不哭不闹的小婴儿,一定很可爱。 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着,想要挣脱束缚,却无能为力。 心底有一个念头,想要像她一样怀念这个孩子,但遗憾的是,他不知道孩子的模样。 可与此同时,他也深知,亲身经历这一切的莫穗,要比他痛苦许多。 是她独自背负了这五年的煎熬。 窗外,太阳缓缓升起。 他的手轻轻抚过莫穗的发丝,她睡得很熟,眉心不再深锁。 “没事的,都过去了。”顾峄城低声说。 …… 顾峄城担心莫穗的身体,第二天醒来也没有回北城,而是留在剧组陪她。 他们很默契,谁都不再提当年,两个人待在一起,仿佛一切悲伤都还没发生过。 贺启胜说:“要不你先休息一天,明天再继续,身体要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