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开始吃热食,不是,温的,不要很热,不要很烫,从温的开始。” 盛伯惊喜道:“真的吗!” 宫应弦没有告诉盛伯,在宫应弦的诱哄下,他连火锅、泡面这种从前闻之色变的东西都尝过了,虽然都是吹凉了的,总之,他现在没有那么排斥用火烹饪的食物了,因为任燚喜欢,任燚喜欢的,多半不会有错。 不一会儿,任燚一身清爽地出来了,坐在宫应弦对面,冲他微微一笑,吃起了早餐。 清晨,阳光,爱人,早餐。 就好像他们历来如此,就好像从今往后他们都将如此。 吃完饭,任燚带宫应弦去鸿武分局。 路上,他调侃道:“哇你说我们这样像不像老夫老妻啊,我早上开车送你上班。” “像。”宫应弦脑子里想着盛伯早上说的话,正愁没有话头提呢,此时顺势道,“你搬到我家来,就更像了。” 任燚微怔:“你这是邀请我搬去你家?” “嗯。”宫应弦看着他,“你进修和执勤的时候不能来,放假的时候,总可以来吧。” “那还不如去我家近,我家离我中队和你分局都近啊。” 宫应弦努了努嘴,似乎无法反驳。 任燚捏捏他的脸:“都去,都去好不好,时间充裕就去你家,你要是加班累了,回家太晚,就去我家,好不好。” 宫应弦笑了:“好。” 到了分局,宫应弦换了一张冰冷肃杀的脸,同事见到他,也不敢去寒暄。 邱言迎面走了过来,在俩人面前停下,双手撑着轮椅弯下身来,淡笑着看着宫应弦的眼睛:“好了?” “好了。”宫应弦嘴唇微抿,双手也暗暗握成了拳。 此话一语双关,即是问他身体好了与否,也是问他准备好了与否。 “那就准备迎接挑战吧。”邱言的口吻很奇怪,混杂着无奈,嘲讽,阴郁,沉重。 “先见张文吧。”宫应弦抬头看任燚,“你要一起去吧。” “当然。” 三人坐在审讯室等着,宫应弦低头翻看着张文的档案,他应该已经看过很多遍了,可这时候依然看得很认真,而不是在打发等待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警察把张文带到了。 张文在拘留所里被剪短了头发,但还戴着眼镜,气质神态依旧是恹恹的,个子不高,很瘦,看人从来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 任燚之前以为这都是张文的伪装,毕竟他跟身份证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只是长得略像,靠着打扮蒙混过关,自然要以刘海遮脸,要低眉顺眼,要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现在看来,可能他原本性格就是如此? 张文见到任燚,愣了一愣,然后迅速低下了头去,睫毛不安地抖动着。 任燚忍着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他不是警察,这里也不是他宣泄恨意和指责的地方,他怕自己一开口会影响他们审讯,所以只是瞪着张文,闭口不言。 张文坐了下来,手被拷在桌上,低垂着脑袋。 “看守所的生活怎么样?”宫应弦平静地问。 任燚略有些惊讶,他知道宫应弦审讯从来是单刀直入的,根本不会闲话。 半晌,张文小声说:“听说监狱里会好点,比这里好。” “所以你盼着能够早点庭审,早点进监狱,而且你觉得,反正自己也判不了几年,对吧。” 张文不说话。 “你觉得自己能判几年?”宫应弦又反问道。 “我不知道。”张文辩解道,“我自首了。” “对,你自首了,还提供了不少线索,所以可以适当减刑。再加上,你说你没杀过人,你只是冒充了别人,只是窃取了一些公文档案,帮组织泄露一些消息,如果属实的话,确实好像判不了太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