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的晚自习,学委孙亦荟说老师请了假,叫大家自己复习。 大家欢呼着,整个教室十分混乱。 闻喜之在给钱多多讲一道题,钱多多转过身直接朝她面对面地坐着,时不时点点头,表示听懂了。 “我感觉这个应该能算个考点,根据上次你们周测的试卷来讲,这次大概率会考,你今晚回去多做几道同类型的题——” “算了,你把笔记和习题册给我,我给你圈一下,你回去直接看。” 闻喜之扒拉着桌面上堆得满满当当的试卷课本,记忆有点混乱:“我笔呢?” 钱多多正要转过身去拿笔记,听见这话也帮忙一起找:“要不用我的吧?” 恍然间一瞥,发现闻喜之头发里插着一支黑色签字笔,伸手要帮她拿下来:“在你头发——” 话没说完,余光里一道穿校服的颀长身影从走廊那头出现,吓得她飞快地低声丢下一句“陈绥来了”就转过头去。 闻喜之云里雾里地顺着刚刚钱多多手抬起的方向在头上一摸,摸到那支被她插在头发里的签字笔。 抽出来,身后有脚步声渐近,转头去看,果然看见陈绥。 与此同时,教室里一瞬间鸦雀无声,像被按下了静音键。 “……” 比老师还牛。 陈绥抬脚勾着凳子往后面拖了点位置,随意地坐下,往桌上一趴,看上去又要睡觉的样子。 闻喜之也不太明白,这人要睡觉为什么非得在学校来睡。 刚刚叫钱多多拿过来的笔记和习题册她还没拿过来,闻喜之只好轻轻敲敲她后背,等她转过头,哑剧似的用口型告诉她:“笔记和习题册。” 钱多多飞快地找出来她要的东西,轻轻地慢慢地悄悄地递过来,等闻喜之把推测的考点圈出来交给她,无声地说了谢谢。 就这么安静地度过前两节晚自习,最后一节晚自习,陈绥终于醒了。 看起来又没完全醒,歪头靠在墙上,像是在发呆,又像是在看着埋头学习的闻喜之。 闻喜之起先还能忽略,被他这么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转头看回去,带着点儿疑惑的表情。 陈绥不躲不避,迎着她疑惑的眼神,抬脚踩在她凳子的横杠上,单手支颐看着她。 好几秒,嗓音里带着点儿刚睡醒时的朦胧倦意开口—— “小文盲,啊,不。” “闻喜之。” “这么努力,打算考第几?” “……” 不知为什么,听他这么问,闻喜之忽然想起那个叫孙亦荟的女生。 那天钱多多把成绩单拿给她看,她第一眼就在成绩单的最前面看见了这个名字。 好巧,头一天晚上偷听了他们关于自己的对话,第二天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就被孙亦荟撞掉了书。 先不论是不是故意的,总有点莫名其妙的孽缘在。 次次第一的孙亦荟,看起来,好像和陈绥关系匪浅。 如今陈绥又来问她打算考第几,虽然很可能只是他误以为自己是个学渣随口调笑,闻喜之也还是不可避免地联想到—— 啊,他该不会是为了那个孙亦荟来打探敌情的吧? 这么一想,闻喜之莫名其妙地看他都多了几分不顺眼,理都没理,自顾自低头学习。 陈绥却不依不饶地蹬了下她的凳子横杠:“问你呢。” “第一。”闻喜之转头看他,“怎么了?” 有什么问题吗? 后面这句话到底没敢当面说出来。 “挺牛。”陈绥很轻地笑了下,“倒数第一?” “要你管。”闻喜之瘪瘪嘴,声音压低下去,“考个第一吓死你。” 陈绥耳朵尖,她这句话声音说得很小,他却还是听清了,拖腔带调地回应:“行啊,我等着被吓死。” 因为陈绥回到教室,整个教室极其安静。 即便俩人说话是在课间,声音也不算很大,还有两边隔壁班级在走廊上玩闹说笑的声音做掩护,隔着一条过道坐在教室中间位置的孙亦荟还是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尤其是,闻喜之说出“第一”两个字的时候。 她并不了解闻喜之的真正实力,但闻喜之转学来的那天,在教室门口,教务主任沈一加跟班主任吴悠说的话教室里大部分人都听清了。 “吴老师,给你送来个特别优秀的学生,西州一中转学过来的,年年第一,来抢你们班第一宝座了。” 那个“年年第一”,孙亦荟不清楚,是班级第一,还是年级第一。 虽然南华一中实力强劲,是南华最好的中学,聚集了南华和附近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