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过去了,怎么这会儿一身结冰结霜的冷气往他这儿跑? 韩子文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坐下,尽量没有靠近陈绥,离他远点。 想了又想,主动问:“之之呢?” 这话一问,陈绥才有了点儿动静。 深邃凤眸冷淡地瞥过来一眼,鼻孔里逸出声冷笑:“回去了。” “噢……”韩子文舔了舔嘴角,心里还是没底,决定坦白从宽,“那个,绥哥,我跟她讲了,就是你出车祸那事儿。” “是吗?” “不是……吗?” “怎么没拿个喇叭吼呢?” “……”韩子文挠挠额头,“我这不是,这不是看你俩挺别扭的,想推一下。” “哦,然后呢?” “然后……她不是来找你了,你俩说什么了?误会解开了吗?” “解开了,然后呢?” “然后……”韩子文崩溃,怎么又是然后,“然后你俩现在和好了吗?” “嗯,然后呢?” “然后……然后你为什么这会儿出现在这儿?” 难道不应该甜甜蜜蜜恩恩爱爱酱酱酿酿? “来看看你。” “……?!”韩子文惶恐,“看我干嘛?” “看看你怎么一根直肠通大脑。” “啊?”韩子文有点懵了,“你俩不是和好了吗,那不是说明我做的事儿还挺对的,怎么就……” 陈绥点了一支烟,他平常其实很少抽烟,但今天已经抽了很多,似乎也就不在乎再多几支。 韩子文就静静地等。 好一阵,陈绥抽掉嘴里咬着的烟,剩下的半支按在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韩子文。”他喊,声音里带着点儿抽过烟的粗哑,“别再跟她讲了。” “为什么啊?” “你有没有看过个故事?” “什么故事?” 陈绥低头玩着打火机,眼眸低垂,不知在想什么,忽地笑了下。 “一男的被个老头救了,后来老头出了意外,留下个孤女,那男的为了报恩,娶了孤女。” “噢噢,好像看过,但一时间记不起来叫什么名字了,这故事怎么了?” “那男的凭什么觉得娶了人家姑娘就是报恩?那姑娘不愿意的话,他不就是恩将仇报?” 韩子文认真地想了想,点头:“是有点儿道理,但一般这种故事人家姑娘都是愿意的吧?” “那姑娘要是不嫁给他,兴许能遇到更好的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他想对她好,完全可以把她当妹妹一样护着顾着。” “啊……好像也是?这都说不准嘛,得看人家姑娘怎么想。” “嗯,她不愿意。” “啊?”韩子文似懂非懂,灵光一闪,好像又懂了,“你该不会……说的是之之吧?” 陈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沉默好一阵,他说:“太久了。” “什么太久了?” “已经过去太久了。” 七年,听起来好像只是一个简单的数字而已。 可实际上,这七年却是逝去的青春。 青春总共才多少年呢? 如花绽放的年纪,本可以轰轰烈烈恋爱的年纪,风花雪月都浪漫的年纪。 他全都不在她身边。 曾以为辜负她那么多年,太多亏欠,回来后要跟她在一起才能弥补。 但真的太久了,已经久到在一起才是折磨。 幡然醒悟,勉强在一起,他的角度是夙愿得偿,而在另一个人的角度,却是一种负担和折磨,是第二次伤害。 所以,他应该,退回第三人称。 韩子文听得后背冒冷汗,心里无限慌乱。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陈绥是靠什么活了下来。 可是现在,他好像要放弃这个执念了。 “不是……”韩子文强迫自己冷静,“她很喜欢你的,她没有不愿意,我跟她讲的时候,她哭得很伤心,她从来都没有改变过对你的心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