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那什么,咱们都好久没见了。” 陆忱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毕竟这话题转的生硬又滑稽。 这次没人看他。 只有小叔叔的目光,淡淡落到他身上。 嘴上却慢慢说:“见不见的,倒不重要。” “你们接着上句说,狼心狗肺那段。” “我想听听。” 这些人嘴巴粘了胶水似的张不开。 连麻将声都渐渐停了。 宁晃慵懒地坐在那儿,却仿佛浑身上下都带着镇场似的压迫力。 屋里沉默了半晌。 见没人说话,宁晃坐在那,慢悠悠把杯里的热茶喝完。 一口一口,仿佛整个房间都在等他这一杯茶。 半晌,站起身来,把茶杯轻轻搁在麻将桌的一角,不知把谁的一张牌推倒,指尖儿一弹,滑到桌面中间。 轻轻挑了挑眉,似笑非笑:“这不是胡了么。” “有什么可打的。” 却又一抬手,把车钥匙扔给他。 一道流畅的抛物线,他慌忙去接。 宁晃看也不看他,漫不经心说:“我车熄火了,下楼去帮忙推一下。” 他抓着钥匙,竟然连一分迟疑都没有,便匆匆下去了。 隔了几分钟,宁晃才走下来。 他立在那,发现小叔叔的车规规矩矩停在楼下,一点异常都没有。 宁晃见了他就皱眉,说:“你在这儿傻站着干嘛?” “进去开啊。” 他这才钻进驾驶室。 宁晃坐上副驾驶,拉上安全带。 他说:“小叔叔,你怎么来了?” 宁晃轻哼了一声,说:“你说呢?我能是过来找他们打麻将的吗?” 他一瞬间耳根、到脸颊,都红透了,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儿都在轻轻颤了颤。 他想,小叔叔是来救他的。 宁晃撇过头去,看窗外的雪景。 半晌之后,嘀咕说:“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些人还是这个德行。” “只会挑小的和傻的欺负,稍微泼皮一点,都能把他们吓得够呛。” 说这话时,那无形的压迫感和锐利,又飘飘荡荡消散了。 只剩下他熟悉的小叔叔,在车里盯着雪看了好半天。 他却始终在用余光看着他的小叔叔。 在车里呆了许久,宁晃问:“现在怎么办?你想回家吗?” 他摇了摇头。 宁晃说:“那给你开个房睡觉?” 他仍是摇了摇头。 小叔叔不会跟他睡在一起,他不想浪费这样能跟小叔叔在一起的时间。 宁晃撑着下巴,嘀咕说:“过年哪里都不开门,也没什么地方可去的。” 隔了一会儿,想起了什么似的,说。 “——我记得这边过年海边都放烟花。” “要去看吗?” 249. 他们那时去了。 仍是那条路,穿过隧道,就是海边。 只是这条路太远、去得太晚了,到的时候,烟花已经放完了。 连看烟花的人都走光了。 只剩下黑黢黢的夜空,冰冷往复的浑浊浪潮,和遍布碎石的海岸。 是的,长海市的海边并没有沙滩,只有奇形怪状碎石子,哪怕被海水反复打磨,可若是光着脚踩在上面,仍会被硌得钝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