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几下,隐含恶意:“陛下,楚国师还不知道你心怀这种鬼胎吧。” 郁恪松开手,整了整袖子:“与你无干。” “怎会与我无干?”连沙直起身,抹了下嘴角的血,“我和国师十几年前就结缘了,这次一见,甚觉相见恨晚。” 郁恪:“楚棠只会觉得你恶心。” 连沙道:“我们草原上长大的男儿,哪管喜欢的是不是女人呢?郁北多繁文缛节,这是陛下才要担心的事情吧,何况我听闻陛下是由国师一手带大的,那就是长兄如父的情谊了,若国师知道你的心思,想必会更觉恶心。” “不烦你操心。”郁恪冷冷道,“我只提醒你一句,你敢再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楚棠,我必将你千刀万剐。” 连沙捂了下胸口,不知想到了什么,露出抹略带病态的笑意:“好啊。” 第47章示弱讨巧 暖融融的营帐里,楚棠褪掉了外袍,脱去玉冠,漆黑长发披散着,坐在桌前低头看书时,青丝微微滑落在肩上,经由灯光打下一细小的阴影,更显得肌肤如薄瓷白玉,通透而莹润。 许忆在旁边给他添了盏灯,又将凉了的水换成温热的,这才低着眼睛退了出去。 退到门口时,碰见了一脸阴沉的皇上。 郁恪身后一大群人都低头弯腰,不敢多说多看,生怕他生气。 “国师睡了吗?”郁恪问道。 许忆面无表情地行了礼。 皇上问的是门前守卫的士兵,那士兵受宠若惊:“回陛下,没有。” 郁恪看了许忆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眼里似笑非笑:“许侍卫在国师身边伺候了多少年?” “回陛下,已有十五年。”许忆不卑不亢地回道。 郁恪负手而立:“十五年,也挺久了。” 许忆应了声:“是。” 郁恪轻笑道:“那就继续努力吧。” “谢陛下关怀。” 郁恪往前走,士兵马上掀开了门帘。 越过许忆时,郁恪唇边的笑落了下来,像终于不再要假面具面对抱有敌意的人,露出了他心底的恶意。 许忆手一顿,看着手中换下的茶杯,低眉顺眼的。 郁恪一进去,就看到书桌前的楚棠。 “陛下,”楚棠在门口就听到了他来的动静,放下书,起身道,“怎么来了?” 郁恪抿了抿唇,眼角眉梢有些失落,仿佛玩游戏打了败仗的小孩,遇到了信赖的亲人,忍不住要向他哭诉抱怨,又怕大人嫌他不懂事,隐忍着不说话。 楚棠打量了下他:“连沙和陛下说了什么?” 郁恪摇头:“没有。” 楚棠眨了下眼。 郁恪走到楚棠身边,像小时候那样弯腰从身后抱住楚棠,小声道:“只是想起了以前孤立无援的日子,一时悲从中来。” 说这话的时候,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鄙视自己。 悲从中来个头,他从来就没有这个心情的时候。那些任人宰割的过去,他想起来只会感觉到对自己无能的愤恨和对敌人要以牙还牙的杀意。 只是在楚棠面前,他必须小心藏起那些残暴的念头,不然要是让楚棠察觉了,他就失去唯一的优势了。楚棠看着强大无敌,性子冷情,其实面对亲人的时候,总会有那么点儿微微的软化。 示弱讨巧是最适合撒娇的。他在楚棠身边那么多年,敏感而谨慎地观察了他那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这点——所以他恨不得楚棠所有的心软都是因为他。 虽然不是很有可能,楚棠身边围绕了那么多人呢,打死一个还会再来另一个,他只能小心翼翼保留楚棠这份心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