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这种动物很怪,你越心急靠近,它就越躲着你,所以,要谨慎些。” 忽然,素白手心上压下一道软垫,黎洛栖心头一跳,再抬眼时,看见这小狸奴奶声奶气地“喵”了下。 最后,落在了黎洛栖的怀里。 - 后花园的临窗凭阑处,一众年轻男子发出“啧啧”的感叹,“看来这以后啊,哪家公府女眷宴请,都得巴着给这位世子夫人下请柬了。” “国公府这位千金眼高于顶啊,当初赵赫延还是意气风发的将军时,谁见了他那位投壶小徒弟不怕,现在么,打败她的居然是正宫,有意思!” “连我都有点羡慕这个半截入土的男人了。” “那你也去纳一个扬州来的冲喜小娘子啊……” 众人谈笑间,唯有那袭月色澜袍安坐于帘内,男人执笔的指腹碾了碾,仆人候在帘角,听他低哑着声音道:“方才捧过字画的婢女,叫什么名?” “春月,七娘院里的。” 林砚书眸光暗了暗,“把她打扮好,送到湖心小筑。” 仆人低头道了声:“诺”,便将林砚书刚勾好的画卷起,藏于袖内,打开帘子走了出去。 此时,后花园里的黎洛栖抱着猫儿,听春月在讲要注意的细节: “黎娘子可以给这狸奴取个名,唤多了以后,它就会听你的了。” 黎洛栖掌心顺着小猫的后背,触手光滑柔顺,真是通体雪白:“那就叫糯米团,好不好啊?” “喵~” 春月笑道:“这小狸奴怎生这般乖顺,以往都不让人靠近的。” 一芍也高兴地站在一边,听春月说话时,不由愣了下:“春月姐姐也生了对梨涡,跟我家少夫人一样!” 她说着,黎洛栖也才注意,侧眸笑道:“春月是哪里人?” 春月敛眉低头:“奴老家在江南。” 黎洛栖眼眸一亮,顿生见老乡的欣喜,正想多说几句,就见一位小厮走了过来:“春月姐姐,借一步说话。” 春月愣了下,朝黎洛栖行了道礼便走了,一芍探了下头,“这小厮有点眼熟。” “在侯府里可不见你这般胆大,还盯着人看。” 一芍小声道:“那比起扶苏院,光禄大夫宅子还是轻松些的。” 黎洛栖笑道:“我又不吃了你。” 说着,她想到什么,朝一芍道:“你去找找母亲,跟她说我聘了只狸奴,叫糯米团,若是她不喜欢,我便自己养着。” 自从来了定远侯府,她算是摸清了这位侯夫人的脾气,吃软不吃硬,你跟她硬着来她能把手镯拍碎,你要是先示弱,例如绝食三天,她就招架不住了。 黎洛栖抱着狸奴等春月,这里的世家小姐她都没有攀谈的兴致,只是左等右等,还是不见人影。 怀里的狸奴耸了耸脑袋,似乎有些不安分让她一直抱着了。 后花园人多眼杂,她不放心把狸奴放下来,想到方才春月离开的方向,应当没走远。 黎洛栖转出小径,便见一道垂花门,冬日花草枯谢,唯有藤枝纠缠攀爬,在孔洞中伸展萦绕。 她穿过垂花门后,一道凉风吹来,抬眸便见一处湖水潋滟,怀里的糯米团一下便窜了出去。 黎洛栖拦不住,这里四下无人,莲池四周都是枯莲荒草,冬日也无甚景观,反而有些发冷。黎洛栖追着糯米团往前走,生怕它拱到哪里不见了,不知不觉就往一处小筑走了过去。 忽然,小筑里传来奇怪的窸窣声,好像有人在说话,夹着哀哀戚戚的哭腔,黎洛栖怕打扰了主人,奈何这猫儿就窜到了连廊的对面,朝那门牖跃了过去,黎洛栖心头猛跳,这小崽子干什么呢! “吱呀~” 忽然,一阵风顺着猫爪卷入门缝—— “三、三郎……奴要、要受不住了……” 忽然,女子的哭泣声中落下一道冷沉的男声,黎洛栖心跳猛然一紧,而这时被打开的门牖似乎无人管顾,掀得更开了,就在她视线穿入的瞬间,哀吟声被风送了过来。 她为何、为何这般—— 黎洛栖再抬眼,看到一抹月色澜袍! “三郎……奴难受……” 跪在地上的婢女香汗淋漓,衣裳半掩半藏,鬓角散了几缕秀发,与她身上明兰的裙裾一般零碎。此刻丝毫没有注意到门牖被吹开,而那个被她唤作三郎的人,此刻一双泛着桃花色的眼眸微侧着,看向门外的少女。 就像第一次见面时,他站在竹林下,望着她含笑而专注。 - 一芍在后花园里寻不见自家少夫人,着急得四处张望,见着小厮就忍不住问:“您见到我家少夫人了吗,就是穿着明兰色百褶裙,怀里抱着一只小狸奴……” 正说着,眼角就见一抹蓝色——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