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每人送了一朵。就连朱红霜,都得到了一只五角星的头花。 朱红霜本来还想批评她,这是资本主义的尾巴,被别人怼了一句“你行你也做”,就再也不说话了。宿舍总算和睦了不少。 做花耽误了时间,一周之后,叶龄仙才又攒好一布袋头饰,小心翼翼交给程殊墨。 事实证明,物以稀为贵。这些独一无二的头饰,放在供销社,比袖套、手帕受欢迎多了。 尤其一些工厂女工,整天穿着统一的工作服,头上戴朵花,有韵味不张扬,不能更时髦了。 所以,这一次送货,程殊墨带回来的钱,比之前整整多了三倍。 “这么多?”叶龄仙惊讶。 “嗯,都是供销社给的。” 怕她不信,程殊墨还特意拿出了,供销社盖过章的收购凭据。 “程大哥,我相信你。”叶龄仙语气激动,第一次没有疏离地喊他程知青,或者程同志。 程殊墨点头,却也遗憾:“供销社的报价太低,如果拿到黑市,我能帮你翻两番。” “不行,你千万别去黑市,我宁愿不卖这些花!”叶龄仙急了,她真是怕极了程殊墨再犯错误。 程殊墨低头看着她,“嗯,我不去。” 他是言出必行的人,叶龄仙放下心。 她兴冲冲计划着:“太好了,等五一去公社,我就能买更多的书了。数学,语文,历史,地理……都要抓紧复习的。” 她没有再提英语。 程殊墨顿了顿,知道自己该离开,却没有走。 他脱下外套,冷不丁扔进叶龄仙的怀里。 叶龄仙:“……?” “帮我缝一下。”男人的表情有点无赖,“有颗扣子松了。” 松……松了…… 这点破事儿,还能说得郑重其事,也是没谁了。 就这样,叶龄仙和程殊墨之间,形成了一种难以名状的默契。 她仍旧偷偷去练戏,但是每个周末,都会把做好的头饰,交给程殊墨,请他帮忙送到供销社,换成钱和票。 程殊墨为叶龄仙捎带回来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除了做头饰必需的皮筋、布料、纱线,偶尔还有铆钉、圆珠、亮片,这让她的成品增色不少,进而更加好卖。 程殊墨知道,叶龄仙晚上要读书、做活,他甚至神通广大,弄来了一只手电筒。 叶龄仙惊掉下巴,搁十年前,村里人结婚,都不一定能买到这样的好东西。 当然,手电筒也是“二手”的,筒身生着铁锈,玻璃罩还有划痕,一看就是某人的杰作。 “山里捡的,我问过王支书了,没主的东西,可以自用。你拿着,省得熬眼。” 程殊墨的语气很认真,仿佛她熬坏了眼睛,就再也没人给他缝扣子了。 就这样,叶龄仙稀里糊涂地,又收下了一份厚礼。 “捡来的”破旧手电筒,依然没引起大家的怀疑。朱红霜也只是嫉妒了一句,“我咋就没那么幸运,啥都没捡过?” 可这一切,依然没有瞒过李青荷。 傍晚,叶龄仙在知青点看书,李青荷从外面走进来,说是衣服被树枝挂坏了,想找她借几个扣子。 “有的。”叶龄仙打开针线盒,把剩余的扣子都倒给她。 “怎么只有两颗?”李青荷语气僵硬,“你上次在供销社买了好几个,也没见你做衣服,都去哪儿了?” 叶龄仙语塞,少的那些扣子,自然都用在程殊墨身上。 李青荷冷下脸,“别瞒我了,我都看见了,程知青的外套,是你给缝的吧。还有,你最近偷偷起床那么早,是不是也是为了见他?” 叶龄仙没想到,李青荷会观察得这么仔细。 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实话实说:“是我缝的,我早上去练戏,偶尔托程知青收购东西,但不是每天都见他。” 李青荷咄咄逼人:“那扣子是怎么回事?” 叶龄仙不想多谈,撇清关系道:“扣子只是谢礼。” 李青荷:“所以,你们并没有偷偷处对象?” 质问的语气,让叶龄仙心里不太舒服,她耐着性子回答,“至少现在,我们没有。” 李青荷脸上总算放松了,她见叶龄仙生气了,立即换了一副态度。 “龄龄,你别怪我说话直,我也是关心你。都说回城的名额,就在高队长手里。狼多肉少,谁不是紧紧盯着? “你算幸运了,高大哥一直对你不错。如果你跟他处好关系,到时候,他肯定会在他爹高队长面前,帮你说好话的。 “我还听说,昨天,朱红霜带着茶叶,去高队长家蹭饭了。如果这时候,你和程知青传出来风言风语,不但高大哥难过,你回城的事也悬了!” 李青荷苦口婆心地劝,叶龄仙却感到脊背一阵发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