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想起了自己因病住院治疗的那段时间,同房的病人当天晚上还能笑着聊天,到了清晨就已被送去了停尸房。 这让他想起了做流浪汉时认识的朋友,一个冬天过去,他们消失了很多,最终在桥洞或能避风的街道角落,僵硬着被发现,还有少量的人则死于突然获得食物。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还是不错工人那会,街区的邻居们也会如此突然地死亡,他们有的头疼抽搐而死,有的不小心掉进了刚出炉的钢水里,有的全身骨骼疼痛,浮肿着死去,有的甚至无声无息就倒在了工厂里,一批又一批。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打探消息时,在酒吧里听一个醉鬼说的话语,他说: “我们这样的人,就像地里的秸秆,风一吹来,就会倒下,甚至没有风,自己也可能倒下”…… 风来了……老科勒一下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他一边抱紧装火腿的纸袋,一边伸手摸索陈旧夹克的衣兜,想要拿出那一直舍不得抽的,已经皱巴巴的香烟。 他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身体健康的自己会突然染病,那样的浓雾又不是没有经历过。 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的生活刚走上正轨,往着足够美好的方向发展,并且收获了莫里亚蒂侦探提前支付的报酬,买到一块想了很久的火腿迎接新年,正期待着品尝它的美味,为什么却突然倒下了。 老科勒掏出了那根皱巴巴的香烟,但手臂却再也无力抬起,重重撞在了地面。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想要喊出心里积攒的话语,却只能让虚弱的单词在嘴边徘徊,无法传出。 他听见了自己的遗言。 他听见自己在问: “为什么?” ………… 东区边缘的一栋公寓内。 丽芙将浆洗好的最后一件衣物挂了起来,等待晾干。 她看了下外面的天色,被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浓郁的雾气弄得有些判断不准时间。 “总之,还很早,而我们的浆洗工作已经全部完成……”丽芙的表情渐渐变得沉重。 太早做完活计并不是好事,这不意味着能够休息,它只表明开工不足,收入不足。 丽芙吸了口气,转身对旁边擦拭着双手,目光直往隔壁房间单词册望的大女儿弗莱娅道: “快新年了,我们的大多数雇主离开贝克兰德,去别的地方度假去了,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得找新的工作。” 她边说边往门口走: “这样的节日里,那些有钱人会举办一场又一场的宴会,他们的仆人不一定足够,也许会雇佣临时的厨房清洗女工,我打算去问一问,弗莱娅,你待在家里,到时间去接黛西,我们需要收入,那些婊子养的小偷、强盗、人口贩子也需要收入迎接新年。” 在东区,每一名未进入工厂的妇女要想存活,手艺或泼辣必有其一。 弗莱娅轻快地回答道: “好的。” 她的心思已经飘到了隔壁的小桌和单词册上。 丽芙刚拉开房门,忽然踉跄了一下,跌倒在地。 咳咳咳!她发出剧烈的咳嗽声,脸庞涨得通红,身上每一处关节都酸痛难忍。 弗莱娅惊慌地跑了过去,蹲了下来: “妈妈,你怎么了?妈妈,你怎么了?” “没有,咳咳,我没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