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云依偎在他宽阔的怀里道:“只怕来者不善,我离京的时候,陆灵秀来看我,曾跟我说他哥哥到了六皇子身边做事。如今六皇子的亲随居然也来了,可见六皇子对此事的重视。若只是一般勾结贪墨的案子,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人家利剑已经出鞘,却没能割到血肉,如何会善罢甘休?而且……如此一来,为了避险,曹统领希望义军招安的事情……不是又无望了?” 韩临风知道她说的每一句都不是杞人忧天。 可眼下,他要暂且将这俗世纷扰放到一旁,先捡拾要紧的说:“我跟陆誓比……怎么样?” 啊?落云的脑子还沉浸在忧国忧民的纷扰里,实在有些搞不清韩临风要跟陆誓比什么? 她眨巴眼睛小心翼翼地问:“你要比哪方面?” 韩临风垂着俊眸,脸不红心不跳道:“自然是容姿谈吐,哪个更入你眼?” 苏落云当初看那裘振的首级上满是剑伤,听庆阳说这些都是世子亲自刻上的时候,心里还纳闷着为何剑剑深可入骨? 如今听韩临风居然又要跟京城来的陆公子比美,一时竟然有些语塞。 男子的妒意啊!堪比蛇毒! 这男人平日看着文雅内敛,一副天下崩坍,独我成竹在胸的样子,没想到心眼小得似针眼! 就算陆公子当真容貌超过此君,她也不敢说啊! 不然昔日故人游历北方一趟,岂不是要毁容而归? 韩临风看她愣神过后,又乍舌上下打量他,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 他忍不住顶住了她的额头,故意绷脸问:“怎么?这么难回答?” 落云强忍住笑,故意皱起眉头道:“我怕说了,你又要挑花人家的脸……哎呀,我错了,我嫁的夫君是天下第一美,就是潘安在世也比不了……哎呀,别咯吱我了……饶命……哈哈哈……” 这人居然专挑她的痒痒肉下手,咯吱得她笑得喘不上气儿来。 再说宗王妃本来因为王府来了巡使,又是审人,又是翻检私库而心烦意乱,好不容易等王爷回来了,他也是阴沉脸不说话。 宗王妃心里有些着急,干脆不等丫鬟叫人,自己拖着病躯去找儿子问个明白。 可还没等进院子呢,就听到院里房中传来落云银铃般的笑声,还有韩临风低笑说话的声音。 人家小夫妻正在胡闹,她这嫡母若进去冲撞一番,显然不合时宜。 宗王妃卡在院墙外一时进退维谷,只能退出来,折返回去。 她一边走,一边忍不住跟身边的婆子抱怨:“当老子的一副马上要抄家灭门,如丧考妣的模样,可是这小的又是乐呵得不知今夕是何年!又不是新婚了,怎么还是这么粘人?真是愁得愁死,乐得乐死……哎呦,我的头……” 这么走了一圈,王妃的头愈加沉重了,只想赶紧回去躺着安歇。 不过第二日晨起后,落云却收到了故人的书信。 落云看着那曾经熟悉的字体,心知这是陆誓所写。不过她嫁的男人心眼不大,又知道她跟陆誓的前情,背着他看,显然不妥。 于是没有开封的信,就被落云亲手交到了韩临风的手里。 韩立风刚刚起床,正就着一碗酱菜饮着猪肝生滚粥,他一边吃着饭,一边拿起那信翻转看了看,然后挑眉看向落云。 落云道:“给你看,是证一下信没有开封,我一会便拿去烧了。” 韩临风淡淡道:“既然写给你的,看一看又何妨?” 落云发现,这位世子爷除了容貌略微不自信外,其他方面倒是自信得很。 既然如此,她便当着他的面打开了书信,这信里倒是没有提起二人青梅竹马的旧情,只是苦口婆心地劝说落云,既然不肯立于危楼,当知璞玉不可生于污泥的道理。 北镇王府这次隐情重大,陆誓希望她及早脱身,不然迟早要要受北镇王府的拖累,就算世子不肯放人,也暂且想法子借口省亲回转京城,到时候,他自会想法子护她周全。 落云看完之后,只觉得有些庆幸——幸好世子没有看信,不然这满纸劝人离合的话,岂不是又要得罪了心眼小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