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采灵坐上了前往江南的马车,又是这种感觉,和庚轩竹共同离开长安时的感觉,那日长安落雨,下的很大,状如瓢泼,他们共同淋成了落汤鸡,却觉得依旧温暖。 如今物是人非,一切只剩下冷冰冰的回忆,只要爱有增无减,可是每每思忖,却更让人肝肠寸断。 命本如此罢了。 今日再来江南,江南依旧大雨滂沱,淋湿了周遭的淡绿棺木,惹人心疼,雨落芭蕉雨落芭蕉,滴滴落得离人碎,当真惹人肝肠寸断。 关采灵叹了口气,温了一壶酒,握在掌心,微微品了起来。 “大人,不远处就是驿站了,您可在此处休息一下?” 车夫拉紧缰绳,马儿一路跑的疲累,也想停下来吃点草休息一下,关采灵见状示意自己下车随意走走,待马儿吃饱了草,再行上路。 关采灵下了车,见一旁的路边有一条小溪,便想上前去洗洗手,清爽一下,远处野兔白鹿,偷偷注视着她,她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万物有灵,无论是什么动物都有它的小心思和对人的观察,所以,人是当真要爱惜万物。 关采灵笑了笑觉得自己还真是心系天下,若是男儿必定权倾朝野,说不定登基做了皇帝也是个忧国忧民的好皇帝,不会像战寒钧那样整日心思都不再正事上,而是天天想着儿女情长的小事,沉溺其中,难以自拔。关采灵摇了摇头,继续往溪水边走去。 青山绿水,自成一色,江山大好,芳香四溢,关采灵深呼吸了一口野外的新鲜空气,忍不住呼喊出声,他觉得自己此刻需要放松,需要大声的喊出来,把那些烦恼,思念,爱恨情仇都化作尘世的气泡,一触即碎,微不可闻,再重新审视自己的人生,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不是朝廷暗子也不是皇帝明棋子,而就是她自己,独一无二的关采灵。 “兄台这是遇到了什么烦恼,需要向青山绿水倾诉,若还是不能化解心中苦闷,不如告诉在下,在下愿意听兄台烦恼一二。” 一位青衫少年正向自己走进,关采灵吓了一跳,因为无论是气度还是表情他都太像一个人了,那个人就是庚轩竹。 看来天下书生都是一般儒雅,不必自己吓唬自己。 关采灵笑着在心中嘲讽了自己一番,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此人俩眼,细看便可察觉其实此人还是与庚轩竹有着极大的不同,庚轩竹身上除了儒雅再无他物,而此人的身上此刻却多了几分痞气,就是那种市井小混混的感觉,痞气混着儒雅使他看上去有些奇怪,但不至于怪异,并不会使人生厌。 “兄台是在打量在下?”那人继续问道,语气中遮掩不住的笑意。 “你多心了。” 关采灵淡淡的道,不再看他。 “在下白陆,敢问兄台尊姓大名?” 关采灵看着眼前上来就自报家门的男人,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不想知道你的名字,你也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名字。” 说完他准备转身离去。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