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自个家里,谁能听见?”余氏说罢,咳嗽了几声。 周启恒素来对发妻敬重,遂压低了声道:“现在一切都不好说。只是这安王绝无可能登上大位,一个闲散王爷倒是跑不掉的。” 余氏正要反驳,却听男人又道:“正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年岁大了,再过几年就满六十,我还能再侍奉几年?总得为咱们周家寻条后路啊!” 余氏一听,咳嗽得更厉害了。 这时,外头突然传来了声音,“老爷。” 周启恒正要爬上床,一听这声音不得不披衣裳走出来,“何事?” 侍卫一边行礼,一边回话道:“老爷,安王刚刚去了白大将军府。” “噢--” 周启恒目光深了几寸,堂堂王爷能放下架子……倘若不是他出身的问题, 这李锦夜日后定非池中之物啊! …… 京城的第一场雪后,京城发生了两件大事。 这头一桩便是有人弹劾安王李锦夜,这弹劾的罪名很有意思,只有四个字:居心叵测。 奏折到了老皇帝手里,老皇帝下了朝后把宠臣周启恒叫进御书房嘀哩咕噜一通,第二天就把奏折往御史台大夫徐景诚的脸上砸。 我儿子就因为外祖家是北狄蒲类,所以但凡有些风吹草动,你们就把罪名往他身上按,像话吗? 堂堂皇子,被你们搜了院子不说,吓得深更半夜连宵禁都不顾了,往白方朔府里去请罪,还不够? 你们还要他怎样? 老皇帝一想到这小儿子没几年好活,偏还有人往他身上泼脏水,索性命人把徐景诚的官帽官服给扒了,罢官。 末了,目光幽幽落在大儿子李锦安身上。 那一眼,看得李锦安后背发凉。 这第二桩事,是礼部尚书一职空缺,吏部上奏章称请皇上裁夺人选 。 老皇帝扣着吏部的奏章不发,只在上朝的时候对着一身朝服的安王笑眯眯道一句:“十六啊,礼部关乎朝廷颜面,你可要多用几分心啊!” 这话一说,文武百官心中明镜儿似的。 老皇帝这是把整个礼部都交给了安王,即便以后有了尚书人选,恐怕也只是摆摆空架子。 再联想到前些天安王和周家小姐一同去延古寺上香……众人看安王的眼神,起了实质性的变化。 当天下了早朝,便有三五位文官蹭到了安王身边,厚着脸皮说要请王爷吃饭。 安王淡淡一笑,婉拒。 也就在这日,原本从早上敞到晚上的安王府的大门,莫名其妙的大白天就关上了,很多送礼的都吃了闭门羹。 这事传到老皇帝耳中,当着周启恒的面儿,他叹了一句:“是个知道分寸的。” 数日后,有延古寺后山的百姓砍柴,发现半山腰的一个洞口有成串的带血脚印,还有半截野兽咬断的人骨残腿。 想着前日官兵搜山,那百姓立刻报了官。 齐进得到消息,领着人在山洞周围四处察看,又找到了几根断骨,拼拼凑凑后,确定正是那贼人的尸首,快马加鞭入宫汇报。 翌日,宫里赐给白老将军两个菜,还是李公公亲自送来的,老将军百感交急,带着儿孙开了白家的祠堂,把菜都供奉起来。 至此,白方朔遇刺一事,算是里里外外都有了交待。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