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却没心思再想这事,他近来每天早上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俞南易的脸。 俞南易倒是丝毫不拿自己当外人,一来就坐到床边,也不吵他,就静静等他睡醒。 然而身边这么坐着个活人盯着自己,白若哪还能睡得着觉,他以前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起床气,可最近每天醒来都觉得自己能自燃升天。 气到爆炸。 他昨晚睡得晚,早上免不了暴躁了些,抬手就将枕头砸了过去。 “该去上早课了。”俞南易气定神闲的接住枕头,眼神不由自主往他露出的脖颈移了移,再向下…… 白若立刻将被子也扔了过去,俞南易却心态良好的接住,顺手替他将床铺整理好了。 等他重新转过身,白若已经快速的将衣服换好,正在洗漱,俞南易有些遗憾,心想小狐狸最近可是越来越警惕了。 其实白若本也不觉得有什么,然而每每对上俞南易毫不遮掩的眼神,他心里就觉得别扭。 白若觉得他一定是疯了。 或者是俞南易疯了。 偏偏现在要上早课,俞南易就天天用这个理由来叫他起床,弄得他觉都睡不好。 白若皱着脸嘟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取消,操蛋的早课。” 小狐狸抱怨的样子也有些可爱,俞南易忍不住多看几眼:“徐子业搞这么大动静,看来是蓄谋已久了。” 白若洗了脸,也终于彻底清醒,转头抬起眼:“我之前就想,席山向来严苛,守卫也并不松懈,怎么会容得那两个弟子如此猖狂,竟能偷到赤服弟子的院子里去,还这么巧就被乔萌萌和木子笑发现了。” 俞南易点点头:“这人倒是和你一样,心思重。” 白若听不出这是在夸他还是损他,凉凉的看他一眼转身走了。 事情也的确正如白若所想,这一切,不过是徐子业为了排除内奸所设的局而已。 席山人多,宗门上上下下上万号人,一旦将有内奸的消息放出去,必然会造成混乱。所以他才留了那两个小弟子没处理,特意找人说些小故事,将那两只好奇心重的小朋友引过去。 而当成清扫小工具的两个人并不知情,还留在宗庙勤勤恳恳的抄写门规。 林子信一向对这些师弟师妹比较疼宠,对此有些犹豫,这天下了早课,便去和徐子业商量将两人的责罚免去。 “自然不行。” 徐子业放下书本摇头:“那两只小崽子心思多得很,尤其萌萌胆子又大,早早管束才好,师兄千万别手软,我还觉得罚的轻呢。” 林子信想想觉得也是,禁地这两人都敢偷偷去,早些给个教训,未免以后闯祸。 徐子业笑了笑:“不过那天去禁地的可不止两个人,他们俩没说,我心里却有数。” 林子信将他书案上的东西顺手规整好,抬眼问:“还有谁?” 徐子业道:“白若和俞南易。” 林子信意外:“他们俩不太像会好奇的人。 说罢他沉默一阵,看向徐子业道。 “你怀疑他们?” 徐子业沉默一瞬,摇摇头道:“一开始是,不过此前和他们一起去了趟南靖仙岛,我倒是没再怀疑了。” 林子信微笑:“这是为何?” 庭院内的泉水清响,竹筒灌满了水,咚的一声翻倒出去,复又回到原位继续盛接泉水,淡雅的兰花开在周围,让人心神舒适。 “我先前便怀疑门内有魔界的线人,可他们行事谨慎,肃清起来未免吃力,虽然先前抓到了几个,可却难免会有疏漏,所以我将刑堂的暗线分散在席山内。” 徐子业这人一向守规矩,但这会儿在林子信面前却极为放松,他换了个舒坦的姿势,笑眯眯的抱着林昕上次送来的小枕头,接着道。 “其实我本不打算去海图秘境,子义比较适合,但有我在席山,那些蜇虫就不敢露出头来,时间长了难免成患。” 林子信明白了:“那你现在怀疑谁?” 徐子业没说话,只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