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没看出来很正常,但不公平的是,连个仪器都不给。都已经说不要了,为什么要难为她们? 丁占元却没有南音想的那么简单,他看向谢阁老,说道:“谢老,不是我说,这东西做的真好,你来试试,现在科技日新月异,真是凡事都有可能。这东西我竟然看不出。” 南音心中一颤,顿时看向大师兄,姜果然是老的辣,完全没想到大师兄会这样说,这样做。她有些激动,拉住彩青的手,彩青也回握她的,俩人互相安慰着。 谢金铭心里骂死丁占元了,但被这样点了名,还怎么能不出来。 他走过来,就听丁占元又说,“这东西做的这么好,应该早点拿出来让咱们专家开开眼。”他这次是看着那翻译说的,很有些转移重点的意思。 翻译却是心急火燎,额头差点飙出汗来,这些专家也太不要脸了,有说请他们看吗?明明是想请女士看的,干什么男人上杆子往上冲。可是一看到彩青和南音,他又想,嗯……确实不应该为难女孩。 把丁占元的话翻译过去,却见主人家笑了笑,说着,“没关系,没关系。” 鉴赏瓷器,专家都是传统的手法,胎釉型工地。那丁占元看过的东西,在谢金铭手上过了一遍,谢金铭看完暗自叹了口气,没有仪器,吃大亏了! “老庄,你也来看看。”他唤另一位,既然他已经下水,自然要多拉几位。 这水被丁占元搅浑了,反正主人不反对,干脆大家一起,谁也跑不了。老庄是国内学院派的专家,也写过几本杂项类的书籍,赶鸭子上架,看完他就说,“我上一本书……写的是红木家具,现在看来,要写高古瓷的专著,暂时时机还不成熟呀。” 陈琦隔着人群差点笑出来,这些人都半文人,说话文绉绉的,看不出还不直说,什么时机不成熟……君显看着那边南音和彩青并排站着,手拉手,南音脸上的紧张之色已经渐去,他也露出极浅的笑容来。 老庄把瓶子放下,旁边还有七个,一排一共八个,大家都和第一个杠上了。 “薛老,您来看看。” 薛 老是馆派的鉴赏家,戴上眼镜,看了看他说,“这施釉厚润平滑,色泽翠丽古朴,这个瓶子呀……1978年的时候,曾经在大阪博物馆一个关于宋元瓷器的展出中 亮相过,当时就说,流传于世的全球只有十几件,还大多都在博物馆里,这里……”他把瓶子放下,苦笑,“竟然这么多。” 谢金铭心一沉,薛老这意思,也不肯定?! 什么叫水平,一个东西看出来真假,说了,再过下一个,那才叫本事。 这里不是应试教育,你有选择题,2345678全是错的,那么1是对的! 而是,如果2到8错了,哪里错,第一个对的,怎么对,都得说出来。 所以大家都和第一个杠,因为谁也不敢说这个是真,还是假。也不愿轻易服输,去看第二个。 专家就算真的是块“砖”,这种时候,也有学者的风度和尊严。不过,显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专家里面真的也有“砖”,一个eq稍低的家伙不邀而出,拿起最末的一个,“我看看。”他也不戴手套,直接上手就拿起来看。 看了几眼,他摇头,立刻放下,又拿起另一个。 旁边站着吕阁老,吕阁老一看这货怎么是愣头青,也生面孔,不知哪里来的,立刻向旁边闪了闪,好像害怕对方失手打掉赖上自己。 就见那家伙看完,皱眉说,“这瓶子上次拍卖的时候我去过,说是日本茶室里放的……装饰用,我记得当时也上过手。被一个亚洲的藏家最后拍了,怎么到了这里……”他翻过底,“这下面写着款,也对。” 他摇头,又放下,又拿起一个,“青瓷呀……”他看向南音和彩青的方向,忽然说,“这东西据史料推测,是南宋王宫用来放外国进贡的花露水用的,因为上面落款的‘玉津园’,建于周世宗时期,这东西给女孩子玩,倒是比之前那些满汉一家花花绿绿的好。” 彩青看他小三十岁,说话一点不沉稳,翻了个眼白,没理他! 南音低头看着鞋尖,她怕抬头笑出来,她从来不知道,一圈专家聚在一起,会这么喜感,真是一个和尚挑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大家都想靠别人,靠来靠去,就成无依无靠了! 那边翻译一句不露,一直给主人翻译,连这边开玩笑的话也没放过,听这人说,这东西给女孩玩好,那法国人立刻点头,说了一串。 那翻译听完,呆了呆,说道:“老先生说,宋瓷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嗯……是一种绚丽至极归于平淡的美丽,”他一边想,一边显然在措辞,说的特别慢,“绚丽至极归于平淡的美丽,……正是古代艺术品的最高境界,也确实最配,最配那个……娇花照水的女士……” 大家都直直看向他,如同探照灯! 如同异口同声在说: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