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的座位中间有隔断,南音拿起耳机,正准备戴上,就听旁边人说,“这不是南音吗?” 南音隔着中间的隔断看去,立时认出对方,“丁伯伯,你怎么在这儿?” 和她说话的,正是君海川的好友,丁主席。他说,“我来伦敦办点事。”上下打量南音,“看你气色不错,这样我们可放心了。” 他是丁海川最亲密的朋友之一,南音自然和他相熟,她放下杂志,坐成便于聊天的姿势说,“您什么时候到的,我师父最近还好吗?” “好。好。”丁主席折叠着自己的外套,“君显是能干的,现在家里一切都好。” 南音的心,一下颤巍巍地钓起来,阿显的名字,现在她在心里都不敢默念,就这样被人光明正大说了出来,好像她的秘密早已司空见惯,是人都知道她和君显的事情……也知道她想知道什么。 她端起果汁,原本嫌凉,她想等会再喝,现在却是迫不及待需要冷静。还好手没颤。 就见丁主席已经安顿好自己的东西,坐舒服了说:“你是要回国去参加彩青的婚礼吗?” 南音一喜,“姐姐要结婚了?” “是呀。”丁主席笑着说,“总得有点好事。” 南音顿时激动起来,“什么时候?” “怎么?——你没收到他们的请帖?”丁主席反问她。 “还没呀。”南音脱口而出,心里的兴奋感却降下来,姐姐结婚,竟然没有想到通知她,三哥也应该打电话通知她一声才对。 空姐走过来,问丁主席要喝什么,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南音呆坐着想,为什么姐姐不通知她?猛然想到自己那天说的气话,“大家以后不要见面了!”难道他们当了真? 想到那里,她顿时有些懊恼,那天只是太过生气,她怎么舍得不和他们来往。 那是她的家里人呀! 她心心念念地就想回去,但此时,却发现有些事情好像不一样了。她心里惶惶的,说不出为什么。直到飞机起飞,她都没有再说话,不知是不知道该聊什么,还是害怕听到别的消息。 长途飞行很无聊。丁主席上飞机之后还挺忙,他带了一大堆文件,对南音解释说:“我这一大堆东西,要在下飞机前整理好,那边都等着我开会呢。” 南音看着那一大堆东西,觉得自己真闲。 丁主席抽空问她,“你现在有没有上个学,或者读点书给自己充充电,这信息时代,不学习真是几天就被淘汰了。” 南音摇头。 丁主席年纪大,用电脑却熟练,打字很快,看的文件也是中英文的,南音看着他,越发觉得自己像废物。 丁主席打了很长一篇东西之后,合上电脑,准备休息。看南音在旁边等着说话,他歉意道,“我刚在那边开了个会,趁着脑子里有东西,都记下了,不然过后就忘了。人年纪大了,记忆力不饶人。” 南音想起来他比师父大一岁,那师父现在呢,经过这场事,也会感到力不从心吧。 丁主席戴上眼镜,又说,“我这次特意还在伦敦配了两幅老花镜,眼睛也不行了,人老了,真是经不住折腾。” 南音看着他,总觉得像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她轻声问道,“丁伯伯,那我家里其他人,都还好吗?” 丁主席闻言愣了一下,而后看着南音,眼神流露出同情来,“南音,你真是个好孩子,家里那样对不起你,你还当他们是家人,你师父要知道,一定会高兴。想来……也能放下心里的负担了。” 这语气,好像师父过的很不好,南音顿时紧张,“我师父不好了吗?是身体不好,还是精神不好?——还是担心我师母?” 丁主席目光定在她脸上,许久……叹气道,“都不是,你师父也不是不好。就是……”他欲言又止。 南音心急如焚,“丁伯伯……” 丁主席盯着她看了一会,才说道:“看到你这样,我是真的开心。说真的,以我和你师父的关系,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南音神色黯然。 他继续道:“家里当初出了那样的事情,谁都不愿意,你师父从小养大你,他怎么可能心安,现在看你没有吃苦受罪,他自然日子也能好过些。” 南音紧紧盯着他,好像恨不能从他的表情里看出君家人的现况,关心是那么的一目了然。 丁主席被瞧的不忍心起来,说道:“你心里一定不好过,君家每一个人也不好过。” 南音觉得这话又像话里有话,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