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实在可怜。 聂儿叹了气,武怀王究竟在做什么?连新婚妻子也不管不顾。 景琼不能动,她可以,握着玉坠子,一睁眼就来到武怀王房里。 “我要看看有什么国家大事这么重要。”聂儿暗想。 两个人对弈。 王爷对面那人戴着斗笠,斗笠边上悬挂长长的白纱罩子,把他的脸挡得干净。 所幸,听得见他的声音。 “来年三月,必把景道成项上人头双手奉上。” “三月大邹的桃花开得正旺,不知能否抵你一半?” 他携起一枚黑子,闪电般划过面前人的纱帘。 黑子有力,牵起纱摆一瞬。 聂儿随子回首,胡见这人顾盼神飞,见之忘俗,这世上竟然有这样的男子,丹唇修眉,长睫如扇,灵目俊颔,明明端坐蒲垫,别有风流姿态,娇柔女子恐不胜其一。 男生女相,阿婆说过,一生不遂,天荒地老,独身无依。 纱帘合上,睥睨百花的神容消失不见,一室光辉暗淡。 聂儿叹息,这样一个不染尘世的人居然和武怀王蛇鼠一窝。 “风太大!”他冷冷地说。 “是啊,要起风了。”王爷摊摊手,最喜欢看他恼怒,眉目冷的结霜。 “殿下若无事,锦钰先行告退。” 这就是他写的“沉鱼落雁浮生浅,羞花闭月红颜淡”的锦钰,本以为是虚指,现在想来,他承得起这两句。 只是这样一个锦钰,没有一丝和那个锦钰相像。 “我放下新婚妻子陪你对弈,你倒是好,玩几局就倦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殿下莫要耽误。” 留他独自一人对弈,一个人真的能打败自己吗?他的对手已经离去。 他下棋直到破晓,聂儿看不懂他的棋局,却看出了他的孤独。 收了棋子,武怀王半扶脑袋,手指击打膝盖,嘴里含糊不清,只有几个字勉强被聂儿听出,“烟柳旌旗……停等棠棣开……”像是一首小曲子。 “来人。” 他不再唱,也许累了。 眉间一点朱砂的女子巧巧施礼,“奴婢在。” “什么时候了?” “卯时一刻,回王爷。” “王妃歇了没有?” “据伺候的侍女报,王妃娘娘等了许久,寅时三刻才安歇。” 王爷饮了一盏茶,不急不缓说:“叫醒她。” “是,王爷。” 聂儿计算了一会儿,子时是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那寅时就是三点到五点,卯是五点到七点,这样算来景琼才睡了不到两个小时不到。这个王爷,自己彻夜不睡,还要拉上旁人。 “啧啧。”聂儿摇摇头无奈。 可怜的景琼,你嫁了个什么玩意儿。 繁琐的婚礼,深夜的等待,无一不是她精神糟糕的凶手。 但是,有关于他就能振奋她的精神。 “王妃娘娘,王爷要带您入宫给太后娘娘请安。” “王爷呢?” “王爷已在外备好车等您。” 于是她又变成温柔端庄的景琼,任由谁也看不出她是一个丈夫在新婚之夜抛弃的厌妇。 骄傲的景家二小姐,端庄的王妃娘娘,聂儿看她这样,心里一阵抽疼。 又是马车同行,聂儿想起武怀王送她回景府那次,他还是一个温润的谦谦君子。 “昨夜休息可好?” 她好不好你一清二楚,何必惺惺作态,聂儿扭脸到一边。 只见景琼双手交叉,乖巧地放在膝盖上,她看起来又恢复了精神,“妾身安好,夫君切莫忧心。” 聂儿真想打死这个不争气的景琼,“拿出你上一次的不屑一顾,你怎么这么卑微。” 但是,她现如今是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