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再心急如焚,小道士的脸上依旧淡定。他绝不敢忘记,眼前的这位可是个地道的老江湖。 要解开这绸巾?杜四娘犹豫了。 小道士的眼里,立即现出了三分委屈,三分幽怨,再加三分愤怒。 杜四娘一时手足无措。想了想,她呐呐地说道:“小郎君,姐姐解开这绸巾后,你可不许大喊,没来得惊动他人,扰了你我的好事,可好?” 小道士眼里的三分愤怒,立时变成了十分愤怒。 杜四娘一见,心里倒安心了不少,她“柔声”说道:“好,好,小郎君,姐姐依你,姐姐都依你。” 说着,她将绸巾解开。 那一瞬间,小道士很想大声疾呼“救命啊!有凶女人要劫色啦”。可看了看杜四娘就放在他唇边的手,小道士强行压下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他长长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杜四娘急急问:“小郎君,怎么了?” 小道士看着她,叹道:“姐姐,你我的第一次,便要如此草率吗?” 杜四娘浑身一震,说道:“是啊!奴家、奴家还是个处子啦,这清白女儿身,哪能就这样交给小郎君?” 小道士柔声说道:“姐姐,不说八抬花轿,不说凤冠霞帔,不说同牢合卺,姐姐难道连几对大红蜡烛,都不准备下?” 他痛心疾首地叫道:“这算什么啊,姐姐。” 杜四娘恍然大悟:“小郎君说得极是。是姐姐糊涂,险些就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她问:“小郎君,不知你这附近,哪处有买红烛?” 小道士想了想:“这个却有点远,出东府大街,西行约二里,有个李家杂货铺,里面东西齐备,定可买全。” 不在附近啊,杜四娘便有些犹豫。 小道士见状一咬牙,说道:“姐姐若是怀疑弟弟的真心,可将那绸巾再系上,弟弟便在这等姐姐回来。这太清院是京城有名的鬼宅,平日根本就没人来,姐姐大可放心。” 这么一说,杜四娘便动心了,她赫然说道:“那就再辛苦下小郎君,等你我二人好事成后,姐姐再向小郎君赔罪。” 重新用绸巾堵上了小道士的嘴,杜四娘情不自禁地在小道士的额头上亲了一下,再“妩媚”地一笑:“小郎君,等等姐姐哦。姐姐晚点,再来好好摧残催残你。” 看着杜四娘乐滋滋地出去,小道士闭上眼,开始用心,呼唤。 的确,太清院平日里根本无人来。可有一人,定是会来。 小四哥! 自己迟迟未去吃早点,依小四哥的心性,他定会提着早点,进来看看。算算时辰,他应该就要过来。 所以小道士才这般着急,要将杜四娘哄走。否则一旦被她撞上,自己必然在劫难逃,清白沦丧! 我去啊,习惯了许若雪和柔儿这样的绝色,那张“男人脸”,他岂能忍? 闭上眼,小道士全心全意地呼唤小四哥。 可,时间一点点过去,该来的小四哥,却迟迟未来! 小道士欲哭无泪:我去啊,小四哥,道爷我待你真心不薄啊!关键时刻,这等关键时刻,小四哥,你千万别坑我啊!这一坑,真会生生地坑死我啊! 时间再一点点过去。 此刻,任是小道士再能静气,他身上的冷汗,还是汗湿了重衣。 终于,大门那一声响。 小道士的心,立马提到了嗓子口:这个时候,来得是杜四娘,还是小四哥? 竖起耳朵,他细细地听着。然后浑身猛地一松:来的是小四哥。 来的果然是小四哥! 一进门,看到五花大绑着的小道士,小四哥大惊。一惊之后,他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把扯去了那条绸巾。 小道士立即说道:“噤声。” “去厨房拿刀,割断,快!” 一得脱自由,小道士二话不说,拉着小四哥开始跑,狂奔! 天可怜见,奔出院子,杜四娘没有出现。再跑出东府大街,杜四娘依旧没有现身。 拦了辆马车,小道士直接甩过去一锭银子:“通玄观,快!” 进了通玄观,迎面正撞上天玄子。 天玄子奇道:“天一子,昨晚咱俩品得可是茶,而不是酒。今日你怎么还这么晚来?” 看到他,小道士紧悬着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他上前一步,一把抱住天玄子,哽咽着说:“知己,啥也不说了。弟弟我刚刚逃了一场大难。来,抱一个!” 夜深了。 天玄子放下手中的道经,叹道:“天一子,你不回你的太清院,还呆在我这干嘛?” 小道士正色说道:“知己,刚与你谈经论道,我忽然心中有所感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