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澄低垂下脑袋,听见自己杂乱无章的心跳声。 她感觉到男人落在她头顶的目光,炙热而虔诚。 ** 六月底,简澄查到了自己的高考分数,624,比预估的还高十几分。 填报志愿之前,阮红瑛总算和单位请了假,整整三天和她在家里研究报考指南。 阮红瑛列了一堆法学会计学和金融学专业的学校,还是想让她学法学。简澄不知道该怎么和她商量,一直捱到最后一天,阮红瑛即将要回单位上班。 “妈妈。”简澄看着面前快要被翻烂的报考指南,最不起眼的正是她想上的那个警校,小心翼翼地问,“您觉得,警察这个行业怎么样啊?” “挺好啊。”阮红瑛笑着说,“人民警察有什么挑的?不过刑警不适合女孩子干,你们女孩儿也就当当机关文职或者户籍警察,刑警太危险了。你可不能干那么危险的事啊,妈妈绝对不允许的。” 一句话将她的路给堵死。 “哦。”简澄蔫了吧唧地低下头,没再多说。 “妈妈要去上班了,晚上回不来,明天你自己会填志愿表吧?”阮红瑛摸了摸她的头。 简澄点点头:“我会,老师教过的。” “那就行。”阮红瑛拿上车钥匙,拍了拍她的肩,“有问题可以给妈妈打电话,或者问你们老师。” “好。”简澄满脸乖巧,“妈妈再见。” “再见。” 目送阮红瑛出门后,简澄把地上的一片狼藉收拾干净,报考指南和笔记都收起来了,只剩下其中一张黄色便签,上面是她悄悄留下的警校信息。她把便签带回了房,贴在妈妈给她新买的笔记本电脑上,并一起收进电脑包。 她今晚还是回武馆去住的。 没有阮红瑛的家太冷清,她睡觉都睡不安稳。 把家里简单打扫了一下,正要去洗手的时候,电话铃响了。 是周寂川打来的。 他也忙了许多天,一天最多三条微信,早中晚报备行程。 她也不知道他们俩现在算什么,可能就像一句老歌里唱的那样—— 友达以上,恋人未满。 但比起高考前,似乎有一些东西更明晰了。只不过她不敢戳破,周寂川也觉察到并且顺从着她。不温不火,不紧不慢,却不给她丝毫退却的余地。 “在哪儿呢?”电话那头的男人问她。 “在家。”简澄说完发现有歧义,又补充道:“在南苑,我妈妈这边。” “好。”周寂川笑了笑,伴着车门关上的声音,“等着,我过来接你。” 简澄压不住上扬的唇角:“干嘛?” “今晚一个朋友过生日,会放烟花。”周寂川故意诱惑她,“你要不想看就算了。” 简澄一听说有烟花看,眼睛都亮了起来。 二十分钟后,她坐到他的车里。 看着男人特意打理过的模样,还有隐隐约约的香水味,小心脏扑通扑通跳得飞快。当他调好导航,发动车子的时候,简澄才想起来什么,问他:“是什么朋友啊?我认识吗?没打招呼就带我过去会不会不太合适?” 周寂川若有所思地沉吟几秒,说:“好像是有点不合适。” 简澄蓦地心口一沉。 “我那朋友只说了可以带家属。”周寂川回头看她一眼,表情认真,“你好像也不算家属。” 简澄抿了抿唇,老实巴交地说:“那你要不送我去武馆吧,我就不去了,反正别人也没请我。” “倒也不是没请你。”周寂川语气淡淡的,一只手和着音乐鼓点轻叩着方向盘,样子闲适得有那么一丁点纨绔贵公子的调调。 简澄却愣了一下:“啊?” “人家早就请过你了。”他手臂打了个圈,把车子拐弯,嗓音里还夹着点叹息,“是你太磨蹭,姗姗来迟。” 简澄云里雾里的,不记得她什么时候干过那种没品的事。 可周寂川似乎不打算继续把这事掰扯清楚,换了首歌,还把音量调大了些。虽然不至于刺耳,但显然已经不适合聊天。 车子平稳行驶在暮色四合的街道上,音箱里播放的是一首《独家记忆》。 听到副歌后半段的时候,她紧紧攥住纤薄的裙摆。 “我喜欢你,是我独家的记忆。 谁也不行,从我这个身体里拿走你……” 在低沉沙哑的男声中,她浅眠了一小会。再醒来时,车子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两边都是黑压压的田野和星星点点亮着光的农户。 但他们很快下了高速,经过一条乡间小路爬上山。 山崖上早就有不少人了,似乎开的是一场小型派对。串灯在附近的树干上制造出火树银花的景象,也勉强照亮了整片崖顶,和上面摆放的桌椅和食物。 桌子上还燃着蜡烛,最中间有一个五层的豪华蛋糕和香槟塔。 角落处用投影仪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