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不由自主靠在董武身上,垂着头,精神倦倦的,董武便伸手揽住他的身子,让他睡得舒服一些,宋篱便因此心安理得地打起瞌睡来。 而在座的其他船客只会认为小两口关系好情意正浓,便各自说些话,倒也没笑话两人的黏糊。 又等了两人上船,船公便一声吆喝,开船了。 宋篱半途醒过来,望着乌篷船外的细细密密的小雨,以及被这细雨笼罩住的世界,前面掌篙的是一位三四十岁的妇人,披着蓑衣戴着斗笠,船尾掌舵的是她的丈夫,雨水落进河里,溅起一点点的小涟漪,化成一个圈,然后晕开消失不见。 船前行着,能够看到河里的碧水被船划上一道道波痕。 船在江心游,两岸的青山与田野慢慢地往后退着,在细雨里,一切都被包含在温情的湿润中。 船要走大半个时辰也就是一个多小时才能够到,船上的人谈天说地,讲起外界的八卦来。 其中一个是外出走商的,刚从京城里回来不久,这又要到云州城里去,他一直高谈阔论,讲的那些在外的见闻让一船的人听得津津有味。 他不时要多看宋篱几眼,似乎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宋篱本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此时也不得不发觉了,看到宋篱看过去,那人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些,董武自然发现了有人想勾搭他家娘子,于是低头小声问宋篱道,“冷么,再披件衣裳吧!” 董武坐在靠外的位置,把可能会吹到宋篱身上的风都挡完了,宋篱自然不冷,于是答道,“不冷,不用麻烦找衣裳出来了。” 但董武硬是开了箱子拿了自己的一件长衫出来盖在宋篱身上,宋篱靠在董武身上,被遮得只剩了两只眼睛在外面,不过这样的确一下子更暖和了,他满足地靠在董武身上,也听起那人讲起京城轶事来。 “尚书魏青琏魏大人是咱云州府里出去的。你们知道尚书吧,宰相下面就属尚书的官儿最大,宰相那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比皇帝矮那么一截截,尚书就只比宰相矮那么一截截……” 这人才刚说到这里,便有人笑道,“那皇帝他媳妇皇后娘娘怎么算呢?” 天高皇帝远的,其实大家说话并不是特别顾忌,比起说什么云州府出去的尚书,大家更想听皇帝后院里的八卦。 “哎,这你们不知道啊!皇上不是现在没有正妻的嘛,哪里来的皇后。”那人解释道。 “没有皇后,有别的娘娘的嘛,谁家不是妾室更讨喜欢,枕边风更能吹呢。” “这可不能这样说,当今皇上至今可出过什么因女人而起的招人口舌的事情,你们且说说,你们打哪里听过了。当年那吴皇后家里被皇上和底儿端了的事,不就是因个小舅子犯了事,连皇后都给打入了冷宫,才三年那吴皇后就病死了,之后可就没皇后了,大伙儿心里不是明白着,肯定是皇上忌讳吴皇后家里的势力,故意给整治下去的。有了吴皇后的事儿,后面哪位娘娘还能够上得来,皇上他也不是听枕边风的人啊,不然现在还真能够成这样的太平盛世。” 此人说得挺有道理,宋篱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于是他受鼓励似地讲得更起劲。 “还是要说到这魏大人身上来,这云州府,他可算得鼎鼎大名啊,今年刚过花甲,一生就应了他那名儿,清廉两字,还是先帝时,我们云州府发了大水,他还没做到尚书那么大官儿,就卖了家里值钱的东西,连他夫人头上的金钗也卖了,就为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