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湘见了她就头疼,瞟见屋内一干人等都在忙碌,便快步带着阿芙绕去了廊子后头。 你来做什么?叫人看见可不好。 我被人欺负了!阿芙抽抽搭搭,举着拳头直往傅湘胸口砸。 那你打我干什么?傅湘没好气,受了欺负就去找师父,拿我泄火? 是你的小秋欺负我了!阿芙控诉,她把我摁着打! 小秋?傅湘眼睛一亮,你见到她了?她好不好?她在做什么? 阿芙被她这一连串的问题给问蒙了:你是不是人啊!我都说她打我了,你还这么关心她! 傅湘负手一笑:用手指头想也能想到,必是你招惹她了,小秋脾气那般好,她不会轻易动手打人,你这谎话精,我不信。 阿芙捂着心口倒退一步,目瞪口呆道:谁谎话精?我没说谎我没说谎!怎么你们一个个的都不肯信我! 哎呀快走罢你,傅湘没精力搭理她,无情地说,没空别来找我,我忙着呢,要是被人看见你和我在一起,别说小秋,我都得打你,你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你你们!阿芙气得要升天,一脚踹在傅湘腿上,我不理你们了! 她说罢,又是一个飞身扑进了花园里,眨眼就跑得没了影。 傅湘平白挨了她一脚狠踹,连叫都不敢叫出声来。 这家伙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我试探过了,她不知道我娘现下身在何处。尹秋在矮脚几旁盘腿坐下,接过了满江雪递来的茶。 门外的九仙堂弟子已陆陆续续离开,白灵正在吩咐众人退下,庭院里很快变得安静。 梦无归不会将师姐的所在告诉任何人,满江雪说,不管师姐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尹秋噤声片刻,将腰间的逐冰搁在几上,说:阿芙再三强调,她说我娘就在魏城,可我已经来了,她为什么不来见我? 满江雪的目光落在逐冰锋利的薄刃上,停顿少顷才说:既然她还说了大会当日就能见到师姐,那眼下就不必操之过急,等着罢。 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尹秋说,这次紫薇教来了不少人,城外还有大批没进城的教徒,我们不知南宫悯在何处,也不知她带这么多人来是想做什么,倘使我娘在魏城的消息只是梦无归放出的假话,那她把我们和南宫悯聚到一起又是什么意思?她到底什么来路? 目前有一点可以确认,梦无归是如意门旧人,满江雪轻扣着杯口,指尖沾了点晶莹的茶水,她或许目的不明,但她一定不会害你,至于南宫悯,她便是把紫薇教所有人都调来魏城,只要她敢对我们不利,我就能叫她有来无回,你怕什么? 若是旁人说这话,尹秋只会一笑而过,可这话从满江雪嘴里说出来,那就是毋庸置疑。 我不是怕南宫悯,尹秋有点头疼,我只是 她只是担心那吹笛子的人。 只是什么?满江雪问。 尹秋移开视线,尽量掩饰着自己的焦躁,她轻声说:我只是觉得仿佛所有事情都挤在了一起,而我分辨不出真假,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是乱了心神,满江雪说,你得明白我们是为着什么来的。 尹秋叹口气:正因为明白,所以才疑神疑鬼我是不是太浮躁了? 倘使你觉得自己陷在虚实不分的境地,满江雪说,不妨找找看那些你认为真实的东西。 真实? 尹秋想了想,侧目看向满江雪:那我要怎么做? 满江雪说:去触摸,去感受,让你眼中的真实,击碎那些笼罩你的虚幻。 门窗紧闭下,天光依旧清晰地映在了屋内,尹秋在那光里显得很透明,像是被薄光穿过了身体,她神色间透出些思量的意味,随后缓缓抬手抚摸到了逐冰。 可这把剑只能代表它自己,它也只能证明沈曼冬的过去,证明不了沈曼冬的现在。 逐冰算不上真实。 薄刃噙着能轻易深入骨髓的冰凉,尹秋感受着那份冰凉,她不觉得这东西能让她心里的波澜消停下去,所以她放开了逐冰,转而握住了满江雪的手。 还是那样淡淡的体温,还是那样闭着眼都能回想起来的熟悉触感。 冰凉消失了。 尹秋忽然间恍然大悟。 有什么关系?梦无归、南宫悯、沈曼冬,还有那吹笛人,他们是谁,或是生是死有什么关系? 问题总有迎刃而解的时候,既然这些人要推着她在迷雾一般的浪潮里被动游走,那她走就是了,至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