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宜君说:你头脑清醒,能这般分析固然不错,我倒也不是怕惹上嫌疑,只是我终归是掌门,沾上这事叫弟子们得知,怕是又要人心惶惶。 满江雪说:那就得想个法子将此事压下来,或是根据此事深入调查,看能不能顺藤摸瓜查到那人是谁。 问题是暗卫弟子都死了,找谁查去?谢宜君说了这一句,忽而又眼前一亮,不对,刑堂里头还关着一个!走,你这就随我过去找那弟子问个清楚。 满江雪说:不急,来都来了,还是先祭拜完再说。 先前那弟子跟着谢宜君出了办事房,一直拿着东西立在远处没敢贸然接近。满江雪冲他招了招手,吩咐他将东西拿过来,三人点了香烛,烧了些纸钱,谢宜君便同满江雪一道去了刑堂,不成想到了地方一看,那牢房里头干干净净,竟是不见那暗卫弟子人在何处。 两人一问才知,原来是尹秋和孟璟一大早便来到此处把人给杀了。 谢宜君听后当即大发雷霆,斥道:胡闹!之所以把人留到这时候都没论罪发落,就是考虑到他可能还有用处,你们做什么吃的! 几个刑堂弟子慌忙跪下,战战兢兢道:回掌门,孟师兄与他有仇,弟子们都知道,这段日子孟师兄没少来此对他严刑拷打,弟子们早已司空见惯,以为他今日来此也是同往常一样,便没在旁边看着。我们也没想到他竟如此突然就将人杀了之后尹师姐吩咐我们把尸体埋了去,我们自然是照做,还请掌门息怒! 谢宜君气得不轻,掐着眉心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杀亲之仇固然要报,但都忍到这时候了,多忍两日又有何妨?我尚且没发话,孟璟就自作主张拿人性命,简直不将宫里的规矩当回事!你们在刑堂待了这么久,难道不知关在这里的人有多重要?那该死的早就上了断头台,留着便是还有用的!一个个玩忽职守,视宫规如儿戏,真是没人管得了你们了! 弟子们慌乱不已,又不好再辩解,只能纷纷磕头认错。满江雪见此情形只得解释道:师姐先别怪罪,是我让孟璟动手的。 谢宜君不假思索道:事实摆在眼前,你少来替他打掩护,我还不了解你?这些个小辈每每犯了什么错,都有你来为他们担责说情! 我并非是包庇谁,满江雪说,的确是我告诉孟璟这人可以不必再留,全凭她自行处置。 谢宜君道:那还真是巧了,你前脚示意,他后脚就来杀了人,刚好暗卫弟子转移圣剑的事又在此时浮出水面。这下可好,仅剩的突破口又没了,那人依旧能继续逍遥法外! 满江雪挥了挥手,叫这几个刑堂弟子退了下去,宽慰道:先消消气,车到山前必有路,所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逍遥法外也是一时的。再说那人究竟是谁,还有梦无归和南宫悯知道,他迟早会暴露出来,师姐不必动怒。 谢宜君便是动怒,此刻也是无济于事。人都已经死了,她总不能将孟璟叫来这里一顿臭骂,那也不能让人死而复生。 满江雪复又安慰了她一阵,谢宜君才摆手道: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只能等梦无归那头会怎么反击,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静观其变罢。 两人各怀心事地离开刑堂,回到了明光殿。白灵将揽风亭里的折子又搬回来,满江雪在殿中坐了一会儿,陪着谢宜君聊了一阵便也告退。她先是回了惊月峰,后又掩人耳目再度行去了观星台,之前那男弟子在办事房里等着,见满江雪露面,便赶紧将门关了起来。 满江雪道:把过程说与我听。 那男弟子应了一声,立即将先前与谢宜君交谈的种种同满江雪复述了一遍,末了才总结道:掌门应该没发现我说了谎,总之师叔怎么交代的,我就怎么说给她听了,就我观察来看,掌门的反应也不像是作假,她估计真不知道暗卫弟子的事。 实则根本没谁半夜起来上茅房,也没人亲眼看见暗卫弟子翻修观星台,一切都是满江雪早上到达明光殿叫白灵等她时有意过来交代的。 那日在刑堂,那暗卫弟子声称是谢宜君所下的命令,大师兄才会吩咐他们半夜去观星台修缮衣冠冢,加上满江雪在动身前往云间城与尹秋汇合时,曾到观星台祭拜过师父,当时她也的确亲耳听到随行的暗卫弟子这么说过。一前一后相加起来,嫌疑都堆在了谢宜君身上,满江雪思前想后,唯有此计方可试探。 但也正如她之前与谢宜君分析的那般,能够调动暗卫弟子,并非是她和谢宜君两人才能做到的事,仅凭这个尚且还不能断定谢宜君便是幕后主使。 须知暗卫弟子当中,仅有大师兄和老六才知道幕后主使到底是谁,那人既然早就将叶芝兰算计其中,做任何事都知道打着她的旗号,甚至连余下的人也都相信自己是为叶芝兰卖命,到死都还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