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收租子,那可是没细粮了。”薛白攥了攥袖子:“……倒不是咱家非得吃细粮不可……”薛白也是吃过苦的人,灾年里还有啥可挑拣的?只不过是心疼罢了:“我肚子里这个总不能跟着咱们一块儿喝玉米面儿糊糊吧?” 宋嘉祁愣了愣,下意识去瞄薛白的胸口,被恼羞成怒的薛白一巴掌拍了回去:“想啥呢!” “没想啥。”宋嘉祁赶紧抹了把脸,才不承认刚才自己脑子坏掉了一秒钟:“小孩儿刚出生得喝奶吧?喝玉米面糊糊肯定是不行!”那玩意虽然说产量高,可也是刮油的利器,给小孩子喝肠胃估计是要受不了的。 说起来,宋嘉祁还真没想过孩子出生后吃啥的问题:现代社会的孩子都是喝母乳或者奶粉,宋嘉祁一时间忘记自己家这是个哥儿没有母乳——也说不上是忘了,他脑子里压根没有这个意识。 “细粮倒是没啥问题,大不了空间里少种点儿玉米,腾出来点儿地儿种上细粮,一两个月就能收——但是孩子不喝奶行吗?” “有奶喝当然好了,这不是没有吗……”薛白小声嘀咕了一句,自己心里也挺纠结的:“拿小米或者精米熬成米汤给孩子喝也行。村里哥儿生了孩子都是这么弄的。” “那可不行。”米汤什么的,等于现代的米粉之类的吧?那些辅食得等孩子再大一点儿才能吃呢。况且这喝母乳和喝奶粉的孩子体质还有差异呢,更别提喝米汤的了。“回头我去找找有没有下奶的牛羊,实在不行……”宋嘉祁隐约记得薛白大堂哥的媳妇也有了,那可是个女人,该有母乳的吧!就算不找薛高家的,看着村里谁家有哺乳期的妇人,多给点儿钱请来当奶娘也好啊,总不能让自家的娃饿着! “谁家生个娃还买头牲口啊,”薛白哭笑不得,村里人哪有那么讲究,饿不死就完,可没见谁家为了娃娃特意买牛买羊的:“咱家也没啥活,有小毛就够了,还买啥牲口?就为了喝那两口奶也不值当。” “这你就不知道了,奶可是个好东西。”宋嘉祁心想就是以后找到了奶娘,也最好还是给家里买头下奶的牛或者羊,不说给孩子喝,就是给薛白喝也是好的。薛白还小呢,才十□□岁,说不定喝了奶还能再长长个子。 果然,立秋晴了那么一段儿时间,到了八月中旬又开始连日的下雨。 “这今年的中秋节怕是连个月亮都见不着了。”薛白扒着窗子往外看:“今天上午雨小一点儿,我看村里好多人都冒着雨去收地了。”可就是收了其实也不好办:老人说,十五的雨下半月,这以后都不见太阳,粮食收了也不能晒,照样得霉。 “这也没办法啊,”其实比起种地宋嘉祁还是更喜欢做生意,毕竟种地这事儿你看着安稳,其实全凭老天吃饭,人力在老天面前显得特别渺小。老天爷一个不高兴,一季的努力都让你白费了。“等秋收过了,我看看能不能再在地里种上一季冬红薯,要是能活……”宋嘉祁顿了顿,其实要不是今年这雨下得太大,他真不愿意把红薯的事儿说出去:“唉,回头我看看,要是冬天能再种一季儿红薯,就带着村里人一块儿种,总不能咱家吃饱饭,眼瞧着别人饿死。” 碧溪村虽然位处北方,却也不至于像东三省那么冷。以前碧溪村一年只种春秋两季,没试过冬天再种一季。在宋嘉祁看来,或许种冬小麦确实不好活,但红薯这样皮实的农作物可就不一定了。 要说这下雨若是还有那么一点儿好处,便是有了雨水的滋润,野菜、蘑菇、木耳什么的,都长得格外茂盛。今年地里减产是肯定的了,各家便要想着别的法子来补贴家里。那些蘑菇木耳不单自家吃着好,就是拿去镇上换钱也是有人愿意买的。 但凡雨小些,总见一些半大的男孩子,或者当家的妇人结着伴儿往山上去。可是下着雨,又没办法晒菜干、木耳,只能摘了就吃,也是可惜。 木耳可是好东西,宋嘉祁不愿意自己冒雨上山,常常也从一些人家手里收购一些给薛白尝鲜,久而久之,竟还有人特意跑去宋家找宋嘉祁卖山货的。 都是一个村里的,也并不好意思要太多的钱,一两文钱在宋嘉祁看来是小钱,在村民眼里却是白得的好处。一时间去宋家卖山货的人竟然出奇的多,甚至还争着抢着暗地里别风头。 宋嘉祁开始苦恼了两天也就释然了:他家可是有空间的,里面二十四小时白日大太阳照射,木耳、香菇放在空间里晒不是也行吗?以后能留着慢慢吃。 因此但凡有人找上门来卖山货,宋嘉祁都来者不拒,统统收下。 ☆、79|与猫眼三姐妹的殊死搏斗 七十九收租子 这个秋收,大概是碧溪村近几十年来最糟心的一次秋收了。 粮食在地里泡烂了一半不说,就是收回来的也有许多因为来不及晾晒而发霉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