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宫去,见面就更不容易了。 我们从小就在努力争取皇阿玛的注意力, 为了这一点点注视,刻苦读书, 辛苦习武。他分给我一点点差事,我能乐半天。 权力确实迷人,但最开始, 我们只想要皇阿玛的几句赞赏罢了。” 淑婉轻抚着四阿哥的后背,希望这样他能好受一点。 四阿哥心中怅然,“我们这些兄弟, 心里对皇阿玛都存着怨气的,我也一样。那个时候皇阿玛有意将皇位传给我, 但是又处处防备我, 打压我。那时候我忍不住去想, 如果我撑不下去了,皇阿玛是不是也要把我圈禁起来? 我理解老八下毒的动机,我们是如此敬爱自己的父亲,可是父亲对我们却很无情。” 他的宠爱让人没有安全感,只要做错一丁点事情就要被严厉地惩罚。他把所有的好都收回去,其他人见风使舵也要过来踩几脚。 淑婉想了想,小心地说道:“可是……也不能都怪皇阿玛吧!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不太爱听,可是皇阿玛也挺可怜的。他可能都分不清,你们对他好是为了权力,还是单纯地敬爱他。” 四阿哥愣了一下,“也对……这么一想,我们都很可怜,都是权力的奴隶。父不父,子不子,众人夸赞的父慈子孝不过是笑话。” 四阿哥愈发消沉,他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他理解八阿哥的歇斯底里,甚至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淑婉尽量开解四阿哥,“皇阿玛的儿女太多,他也想关心你们,但是没有那么多精力。八阿哥去守皇陵也好,既可以让他在陵前给皇阿玛赔罪,你又不必亲手除去自己的兄弟。 养孩子就像种庄稼一样,要浇水施肥,去除虫害,这样才能收到好庄稼。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无法挽回,咱们只能期望将来,避免重蹈覆辙。幸好咱们家孩子少,孩子们一直在咱俩眼皮子底下长大,将来应该不会出问题。” 淑婉所说的正是四阿哥所担心的,历史总是重复上演,争夺皇位的时候父母兄弟子女全都变成了仇敌。 四阿哥叹了口气,淑婉三言两语的劝慰并不能让他心中安稳,他给淑婉盖盖被子,“好了,已经很晚了,睡吧!” 淑婉眯了一会儿,四阿哥去上朝,她也早早地爬起来,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 她到宁寿宫的时候,太后正在用早饭,淑婉笑着给太后请安,让宫女给她取一副碗筷。 太后笑道:“你的月例没了?居然来我这里蹭饭。” 淑婉顺着她的话开玩笑,“月例嘛!倒是有!而且还不少,只是用自己的份例,哪有蹭来的饭香甜呢?” 太后笑骂道:“瞧你小家子气的样子!” “咦?说实话多敞亮啊!这样显得小家子气吗?那我润色一下!”淑婉咳嗽两声,双手叠放在腹部,非常优雅,“回太后,儿媳担心太后一个人吃饭寂寞,特意早起过来陪您用膳。盼您看在儿媳颜色好的份上,多吃两碗粥,这就是儿媳的孝心了!” 太后扶着桌子笑得直不起腰,“快别逗我笑了!” 淑婉认真问道:“我说的话哪里好笑了?我夸自己颜色好这句吗?皇额娘,我长得好这不是事实嘛!这可没什么好笑的!” 太后笑得更厉害了,淑婉过去轻拍她的后背,太后缓过来指着淑婉骂道:“你啊,最是厚脸皮!哪有自己夸自己的!” “只要皇额娘能开心,我天天夸自己!” 太后笑着擦擦眼睛,“你爱自吹自擂,可别赖在我身上,我可不背这个黑锅。” 淑婉挽起袖子,给太后布菜,“好好好,是我脸皮厚,怪不得皇额娘。您快点就着我的美貌,多吃点饭吧!” 太后刚停下,这下子又笑了起来。 淑婉服侍太后用过早饭,宫女端来汤药,淑婉接过药碗,让伺候的人都出去。 “皇额娘,我就不一勺一勺地喂了,你一口闷了,这样就不苦了。” 淑婉试了试温度,觉得差不多了递给太后,太后接过碗把药喝干,淑婉忙往她嘴里塞了块松子糖。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