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稍微拉了他一下, 轻轻的力度他便朝前跟了半步,她心中纳闷,这算是心情好些了? 没有完全恢复神智的神明大人, 阿箬也不是很能猜透他的想法, 便只能顺着他来了。 她以为, 寒熄大约是想去看桃树上有没有结桃子的? 林念箐跟着阿箬和寒熄往客栈后院的桃树旁走去。 后院的桃树是掌柜的种下的,桃子也仅供客栈里的人摘吃,第一批成熟的桃子早就被摘下来吃光了, 现在桃树中偶尔能看见的几颗桃子, 都是第二批开花晚成熟的种,结不大,也不那么鲜甜。 阿箬开口:“林大夫可知我是做什么的?” 林念箐一愣, 摇了摇头,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又道:“我爹说, 刘老爷死的时候是姑娘发觉他中了咒,老实说,那样的死法已经超出了我医术的领域, 的确像是沾染上了些不干不净的东西, 所以我猜测……姑娘大约是会些玄法之人。” 玄术与医术, 代表了两种完全不同的理念。 信玄术者, 若是碰到刘老爷这种情况, 恐怕得请个道士或和尚作法, 而不信玄术者信医术,大约会将刘老爷之死归于中毒。 阿箬点头:“我的确会些玄术。” 林念箐一怔,这回他仔细朝阿箬看去,眯着一双圆圆的眼,有些紧张地问:“姑娘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阿箬意外林念箐此刻好似突然变聪明了,她道:“不瞒林大夫,方才我在门前碰到了你那表妹,发现她身上有鬼火阴气,想来应是她府上沾染了些鬼怪妖邪之物,故而特地请林大夫帮忙,作为引荐推我入她府上查探一番。若无鬼怪妖邪自然最好,若有迹象,也好防范根除。” 阿箬话说了一半,洛湘的身上的确有鬼火阴气,却不是从她家府上传来,而是从清玉台上带出来的,她想知道清玉台上被阵法封印的魂魄是谁,必然要从与之有关的人着手。 林念箐听闻阿箬的话,紧张地将药香囊都捏变了形。 阿箬又道:“况且你方才说,你姑姑或是因为家中有事才避不见你,那事,说不定也是我所提之事,她许是怕这阴邪的麻烦缠上了你,才让你家表妹催着你回去的?” 林念箐似是醍醐灌顶,连忙皱眉:“阿箬姑娘所言极是!也怪我脑子不灵光,竟就打算这样回去,若姑姑家真有麻烦,我就此离开,回去后一生都会良心不安的!” 阿箬见他信了自己的话,心道这林大夫果然与他长得一样,浓眉大眼好糊弄,三言两语便轻信于人,是个实打实的老实好人。 现下已是下午,要不了多久太阳便要落山了,便是引荐能人道士入府捉鬼降妖,也没有晚上带去的道理,林念箐便只能等明日一早再领阿箬过去。 云城中的古怪,到了傍晚时分体现出来了。 因着近来相继有人暴毙而死,云城中的人便组织了一些前去清玉台上香,天还未完全黑下来时,清玉台那边便飘来了淡淡的沉香味儿。 阿箬的五觉灵敏,听到了高耸红色围墙那边传来的祈祷声,他们当真很虔诚地对着一座玉雕的妇人像乞求能让这古怪的病症快些结束,别再让云城陷入人心惶惶之中。 林念箐瞧见许多人都往慈恩圣女像那边跑,说是上香祈福,加上阿箬对他说的一番话,他的心更是不能平静,便与掌柜的打听洛家的事儿。 洛家在云城也算小有名气,曾是书香门第,祖上往前推两代还有人在朝为官,只是后来经商了。云城的人听过洛家,又因许久之前发生的一件事,众人对洛家印象深刻,林念箐提了一句,他便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原来公子是洛家的亲戚啊。”掌柜的笑道:“洛家近些年来没什么大事发生,要说唯一值得提的,便是他们洛家没有男嗣,偌大的家业交到了一个姑娘的手里。这几年生意似乎做得也不大好,没以前那么富余,可破船仍有三千钉,洛家还是不错的。” 姑姑膝下只有两个女儿,因为姑姑的身体不好,生了长女后便一直没有生育,后来还想要个儿子,便怀了洛湘,可惜洛湘依旧是个女孩儿,与洛家长女相差了十来岁。 姑姑生了洛湘后身体便不大好,不能再怀孕了,姑父又不是迂腐之人,加上那时长女洛芯相到了一个条件优秀的男子,他们觉得只要女儿幸福也好,便不再强求子嗣。 洛湘是早产,身体不好,年幼时便经常咳嗽,有时还咳血,姐姐又早早嫁出去了没人帮扶,洛家的家业落在她的头上,她能扛下来已是不易,又如何能叫她做得更好? “那洛家夫妻二人现在都不再做生意了?”阿箬就坐在旁边,问这话后,林念箐道:“前几年我家也收到过姑姑的来信,好似那时他们便关了许多铺面,卖了一些楼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