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至今所经历战争不到十场的人,在教一个自小从军,如今已身经百战的人如何成为名将,而这场面看上去并不滑稽。 “那么您断定,沐侑此人,真有造反之意吗?”没有继续争执的必要,洛离避过对方的锋芒,直接往主题碾去。 “不,我不敢断定。”黎栩从皇子到太子到君王再到被赶下皇位皆是一个悠然自在的人,这悠然使无数人崇敬他,也使无数人厌恶他。“您不敢断定?”洛离几乎是失声叫起,“事实上,我从未说过我敢断定这几个字。” ”哦,所以呢?“他的声音终于带了几分怒气,为何此时对方仍旧要如幼时一般孜孜不倦地同他玩文字游戏?”所以接下来您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呢?”如果此时黎栩继续保持那副慵懒的样子,洛离的怒火只会升的更高。 幸好他没有,黎栩另一个特点就是对局势相当敏感,这使他在诸国的纷争中存活到今日,当然偶尔也会发挥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作用,让他品尝一番失败的滋味。他皱着眉头,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理清思绪,洛离早已清楚他这位主人习惯,因此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 今日是个难得的晴天,纱织的窗户将阳光分割成数十块,灰尘漂浮在房间的上空,如尘如雨,窗外的榆树上有黄鹂在啼叫,那是他昔日出征蛮巫时刻意命人捕获的黄鹂,本来是要献给黎栩的,对方拒绝了这份美意,他便独自留下了。 如今歌唱的黄鹂已不是当初要进献的那只黄鹂,老黄鹂在一个刮着风的雨夜死去了,小黄鹂则是他不知过了多少代的子嗣。黄鹂依旧在啼叫,不时在枝头间扑腾来去,这欢快怡情的景象让他感慨,到底是禽兽无知,还是世事易变?阔别仅仅数年,却已忘记家乡原非狄荣,而是蛮巫。 “你何必担忧过多呢,如今的事态,说是复杂,却也并非如你想得那般复杂”黎栩的声音依然悠然,他肤色原本微黄,如今正面对着太阳照过来的方向而坐,是以竟然白了几分。洛离依旧没有说话,他的眼神严肃而恳切,正专心致志地看着黎栩,他知道,思考多时的黎栩,必是有一篇长篇大论要说。 “这第一种可能,我们假设,沐侑是一个绝情绝性,狠绝果断,冷血无情之人,他丝毫不在乎族中尊长之性命,也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与毒萝俘虏尽被诛杀的后果,他执意要发大军来攻,将我们一举歼灭。” “他若下令来攻,不管其他,只要放出他为了一己之功,不顾毒萝尊老的消息,毒萝军士历代皆奉族中权贵为尊,得知必会军心动摇,更甚怨恨于他。“ ”若他真是个忠臣,一心只系挂毒萝大业,说不定还真会做出这鱼死网破之举,若他如我所猜,但凡有一点点野心,是万万不可能将自己多年积蓄的名声,当作他人大业的垫脚石的。“ ”而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