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看着榜。 第三名,会试第三名,已是极好的成绩了,即便是他应天府的解元,能得到这个名次,也足以令他欣慰。 只是……他赫然看着自己名字之上的欧阳志、刘文善,满脸错愕。 这怎么可能。 自大明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北直隶的举人能名列一甲第一名。何况,连第二竟也被包揽。 更不必说,第八名的那个江臣。 他已惊讶的下巴都合不拢了。 整个贡院之外,所有人都已经忘记了呼吸一般,像见鬼了似得,看着这榜单。 张家兄弟以为自己看错了,张延龄一遍又一遍的擦拭着眼睛。 而张鹤龄身躯一震,脸上的微笑,一点点的流失。 安静…… 可怕的寂静…… 方继藩长呼了一口气,大功告成,不枉苦心,本少爷……这下牛叉了。 他回头,看到三个面带喜色的门生。 接着,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眼一个个错愕的人。 很快,无数双眼睛,朝方继藩看来。 这是何其可怕的眼神啊。 其中有为数不少人,甚至恨不得将方继藩生吞活剥。你方继藩,凭什么教出了三个这样的弟子,你方继藩何德何能?你到底凭借的是什么? 莫不是……舞弊! 这几乎是每一个人,心底最深处的想法。 赤裸裸的妒忌,令一双双眼睛充了血,变得分外的鲜红起来。 方继藩脸上的笑容,却是一点点的在消失,他能感受到这种被万千人的眼神qj的感觉,事实上,方继藩一丁点都不害怕有人状告自己舞弊,证据呢?有证据吗? 不过……这些高傲的读书人,总是给方继藩一种很不爽的感觉。 你们……平时不是很牛叉吗?平时不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吗? 本少爷今日……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做碾压! 方继藩心下冷笑,深吸一口气,突然,一声厉喝:“江臣!” 所有人的目光,俱都无比复杂的被方继藩所吸引。 这家伙,一定高兴坏了吧。 一定要尾巴翘到天上去了。 可方继藩怒斥:“江臣,给为师跪下。” 江臣吓了一跳,原本还兴奋自己高中第八名,这若是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恩师这般一吼,他哪里敢造次,直挺挺的跪倒:“学生恭听恩师教诲。” 服气了。 彻底的服气了。 恩师了不起,没有恩师,就没有我江臣啊。 可方继藩,却是露出了痛心疾首之色:“你……你……你……丢人现眼啊。” “……”丢人现眼四个字自方继藩口里出来,让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恩师……”江臣呆了一下,忙是道。 方继藩大手一挥:“不要叫我恩师,我没有你这样的门生,耻辱啊,耻辱啊,会试第八,你是如何考的。你……你……你考了个第八来,你还好意思做为师的门生吗?丢人啊,你叫恩师以后,怎么出门,叫恩师以后怎么敢拍着胸脯告诉别人,我方继藩桃李满天下,门生一个个都是尖顶尖的俊才。怎么好意思跟人说,为师教导有方?你来说,你怎么对得起为师,你……你……我没有你这样的门生……” “……” 贡院之外,依旧还是鸦雀无声。 那原来高中的人,原本还眉开眼笑,可一下子,表情凝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