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眼前一亮,他打量着朱厚照:“好,朕来考较你,且看看,这到底是不是你所书,真丑话说在前头,若是答不出,朕可是要罚你的。” 罚你的……很耳熟。 朱厚照觉得自己的父皇,得了脑疾,他看看弘治皇帝,又看看一边似乎察觉点了什么,若有所悟的方继藩,便道:“父皇问便是了。” 弘治皇帝道:“现在武库的兵器,都被贪墨了个干净,边镇急缺并且,而眼下,生铁飞涨,各地的生铁,俱都告急,你若是朕,该当如何?” 朱厚照得意洋洋的道:“儿臣若是天子,这就简单了,儿臣看过一些国富论,有一些,还是很有道理的。” 一听朱厚照竟对国富论推崇,弘治皇帝微微皱眉。 朱厚照继续道:“其实,人们产生了一个误区,总认为,天底下的物产,乃是恒定不变得,这其实也怪不得别人,终是因为,譬如自打太祖高皇帝时起,朝廷一年所收的丝是七十六万斤,可到了而今,这朝廷所得之丝,大致也是这个数目,正因如此,所以一旦出现了什么灾难,造成了丝的短缺,便可能引发大的问题。” “可是父皇有没有想过呢,丝若是短缺,便会引发价格的暴涨,而价格暴涨,势必会使无数人乐于去产丝,这反而……会刺激丝的产量?到了来年,丝的短缺,便自然而然的解决了。” “当然,有时候,我们等不到来年,必须得先解决当下的问题,就如这生铁,现在朝廷急需,怎么办?其一,是万万不可直接掠夺商贾,若是掠夺商贾,固然会解决当下的问题,却会使无数商贾朝不保夕,将来,谁还愿意产生铁?大明各省,虽都有镇守太监镇守各处矿区产铁,可儿臣说实话,这生铁,却永远无法提高产量。倒不如,放手让生铁短缺,将这生铁的数量,提高起来。” “其二,各处的边镇,一旦告急,这确实是麻烦,因而,就需节流了,哪一处边镇,最是紧缺,便先供应哪一处,哪里不是要害之地,可以暂先缓一缓。事有轻重缓急嘛!再有……” 朱厚照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这世上的事,大抵都是如此,解决的问题可能不一样,可方法却可能是一样的。 他足足说了一炷香,而弘治皇帝细细听着:“所以,儿臣若为天子,绝不会将兵器,当做一个整体,这兵器,有弓弩,有铁炮,有刀剑,怎么可以一概而论呢?现在生铁不足,先多供应弓弩,火铳也需生铁,操练时,损耗也是不轻,可鼓励士卒们,减轻损耗,对于能减少损耗的各营,可给予一些钱粮的补助,眼下,先度过难关。儿臣深信,这生铁的紧缺,也不过是数月功夫,就会慢慢的缓解……” 这朱厚照,简直像极了方继藩和刘文善这一对师徒的口气,还讲的头头是道,一口咬定了,数月之内,便能缓解。 弘治皇帝对此,不置可否,可这家伙这一通说的天花乱坠,似乎,也挑不出什么刺来,甚至……许多方法,弘治皇帝也是深以为然,他不断颔首点头:“不错,有长进了,比之当初,进步不小,哪怕是刘卿家献策,大抵,也只是如此了吧。” 朱厚照眉开眼笑:“父皇,儿臣早说过了……儿臣现在,早已非是吴下阿蒙了,父皇偏不信,若是再不信,再出一题,考一考儿臣便是。” 方继藩站在一旁,眼珠子乱转着,他似乎从这弘治皇帝身上嗅到了一丝什么,作为一个脑残患者,尤其是这个世上,还需要自己,必须留着有用之身,来造福天下的男人,方继藩下意识的,距离朱厚照远了一些。 弘治皇帝也是感慨万千:“不必再考较了,朕今日,甚是欣慰,朕当初,对你是极担心的,就怕你不成材,现如今,倒是可以放心一些了,将来,自当委你更多的重任。” 这是弘治皇帝的心底话,儿子有出息,做父亲的,怎么能不高兴呢。 自己毕竟……年纪越来越大,精力,不胜以往了。 得了弘治皇帝这一番话,朱厚照竟是感触万千,其实……能得到父皇的认可,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可弘治皇帝在与朱厚照同时感慨之余,却突然将脸板起来:“什么,你方才居然还自称天子,你这个逆子,朕还没驾崩呢,你就自称天子了,朕非要罚你不可!” 朱厚照:“……” ……………… 第四章送到,幸不辱命,睡觉去,给点鼓励不。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