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肉啊。 还有皇孙……皇孙若是没了……那么…… 要知道,他可是保育院的人,保育院难辞其咎。 方继藩取了印,便要走。 朱厚照忍不住道:“喂,记得还我印。” 方继藩一面走,一面道:“殿下自求多福,陛下要摆驾回宫了。” “呀。”朱厚照突然打了个寒颤,他看着墙面上的舆图。 他本还洋洋自得的,以为这是自己的得意之作,可想到了方继藩所说的可能,他脸色也惨然。 父皇……要回来了。 “老方,老方……”朱厚照疾奔,追上方继藩:“本宫想好了,不能让你一人去,你我兄弟……呀,走吧,一起去救载墨和正卿。” 监国? 监个咩的国? ……………… 一队人马,已是浩浩荡荡,出了京师,一路朝那小五台山奔去。 朱厚照骑着马,见方继藩坐在马背上,气喘吁吁的样子,忍不住道:“老方,你也该学学骑射了。“ “滚,狗东西,别烦我!” 朱厚照便打马走开,乖乖跟在方继藩身后骑行,过一会儿,他又打马上前:“老方,正德卫,招募的人,都是一群酒囊饭袋,有陪着正卿他们胡闹了一阵子,若是载墨和正卿他们真不知天高地厚,你说……会不会……当真出事?” “不知道!” 方继藩心里没底气,他害怕啊,方寸已经乱了,好好的卖房子,是多愉快的事,偏偏……天不遂人愿。 朱厚照又歪着头:“若是当真出了事,比如,载墨和正卿,落入了反王的手里,那么……父皇会不会打死本宫?” 方继藩却已策马,又加急了鞭子,呼啸着,狂奔疾驰。 朱厚照叹了口气,忙是继续追上。 ……………… 其实整个京师,早已乱做了一团。 那些勋贵,若有子弟在保育院里的,得到了消息之后,已是懵了。 内阁在得知消息之后,乱做了一团。 刘健摔翻了案牍,就忍不住用乡音破口大骂:“去球,嫩个鳖孙!” 谢迁直勾勾的看着房梁,他彻底的懵了。 “谁下的诏令?” “太子殿下。” 李东阳也觉得,这一句,问了和白问没有分别,敢下诏令,能下诏令的,还能有谁? 哪怕是足智多谋的他,也陷入了沉默。 次日一早,却已有消息来,得知了消息的弘治皇帝,已是摆驾回宫了。 自保定府,一支骁骑,已经奉旨,立即赶往小五台山。 而弘治皇帝,则直接自大明门入宫。 刘健等人,匆匆来迎驾。 看着这一宿没有睡得几个内阁大学士。 弘治皇帝却是怒气冲冲的道:“为何没有阻拦?” “没有经过内阁,直接从詹事府批的诏令,诏令送去的是西山,当即就收拾了东西,随行的有五百余正德卫……” “正德卫是什么?”弘治皇帝对于这个名字,极陌生。 “就是数月之前,陛下下旨,让方继藩练兵的那一支……正德卫。” 数月之前…… 弘治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想起来了,数月之前啊…… 弘治皇帝几乎要摔桌子:“那个逆子呢,那个逆子在哪里,为何没有来迎驾!” 刘健匍匐在地,声音嘶哑:“陛下……太子殿下他……昨日,就带着缺德卫,往小五台山去了,十之八九,是想要……想要……将功折罪!” 弘治皇帝觉得自己要昏厥过去。 将功折罪,他有什么功,这又是何等的滔天大罪。 他口里喃喃念着:“这才几天,才几天哪,这才几天的功夫……朕就知道,朕早就该知道。” 刘健等人个个不敢抬头。 弘治皇帝深吸一口气:“方继藩,来人,将方继藩叫来。” “陛……陛下……方继藩……和太子殿下……一道儿跑了。” 这个跑字,实是用的正合弘治皇帝的心意。 这还用说吗? 这两个家伙,他们还敢留在京师? 果然……就没有出弘治皇帝的预料啊。 弘治皇帝深深的看了刘健等人一眼:“难道……图谋不轨的,当真是代王?” 刘健抬头,看了弘治皇帝一眼,他知道,陛下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可是…… 刘健一字一句道:“陛下下诏之后,各地宗亲,已有不少,预备收拾行装了,离得近的,甚至已经快抵达京师,可是据大同那儿的奏报,代王至今没有动静,老臣以为……代王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