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大楼外,围来的人已越来越多。 那涨涨涨的声音,几乎已经冲破了云霄。 置身在其中的人,个个已是浑然忘我。 一夜暴富的神话,在这里疯狂的涌现。 这等刺激,绝不下于金榜题名,又或者洞房花烛。 弘治皇帝从未这样激动过。 他眼里布满了血丝,疯了似得手臂在半空中挥舞。 当一个个牌子挂出来时,他歇斯底里,喉咙都已哑了。 发财了,发财了。 银子……又回来了。 好多好多的银子。 那些本是绝望的股东和散户们,此时,个个像打了鸡血一般。 方继藩也挥舞着手臂,跟着一齐欢呼。 更多的人,是羡慕,是赤裸裸的羡慕。 若是当初,买了……抄了这个底……那么现在的自己,只怕也可以戴上大金链子了。 只是可惜……可惜…… 天色渐渐暗淡。 证券大厅里,锣声响起。 证券商行的红衣人们,开始驱赶来客。 “交易停止了,明日请早。各位,各位,明日请早。” 人们不肯散。 可交易确实停止了。 那幸福集团的股价,固定在了二两一钱的位置。 在没有跌停和涨停机制之下的幸福集团,足足的涨了七倍。 弘治皇帝浑浑噩噩的,还不肯散去。 随着人流,出了证券大厅。 外头,却有无数不肯散去的人,纷纷的裹着席子和棉被躺在了证券大厅的门口。 这是…… 货郎高呼:“棉被啰,席子啰……七十钱,只要七十钱。” 王长长兴冲冲的去买了一套棉被,他高兴的像过年似得,抱着被子迎面看到了弘治皇帝和方继藩人等,显然,他对方继藩有点惧怕,可是内心的冲动,却还是让他忍不住得意起来:“老哥,你看,方才我咋说,抄底的好时机,必涨的,你看看,你若是信了我,今日就发财了。” “哈哈,你可知道,我今日挣了多少?半亩地的宅子!” 弘治皇帝皱眉:“你这是要做什么?” “睡觉呀,就在这里睡,回家,反正也睡不踏实,明日清早开市,肯定是人山人海,得赶紧抢着进去,不然这脚下地的地方都没有,现在是关键时刻,谁晓得明日会不会股价调整,得随时盯着价哪,一旦有意外,赶紧儿抛,迟了就晚了。” 弘治皇帝一听,有理。 让人来此盯着,再快,这一个来回,终究要半个时辰,半个时辰,黄花菜都凉了。 弘治皇帝不禁道:“继藩,继藩,去买几床被子。” “啥?”方继藩看着弘治皇帝。 弘治皇帝拉着脸,瞪着方继藩:“回去也睡不着,还是守在这里踏实。” 方继藩忍不住想要咆哮,陛下啊,不就是炒个股嘛,何至如此啊。 ……………… 翰林院。 王不仕如往常一样,预备要下值。 自打收购了大家的股票,这些翰林们,对待他可客气多了。 毕竟,这样的冤大头,可不多见。 若不是王不仕,大家当真要亏得裤子都没了。 因此,虽然这幸福集团里,大家都亏了不少银子,可至少,止了损,王学士买了单。 此时大家看王不仕的眼色都不同了。 无论怎么说,这样的傻瓜,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如往常一样,大家下值时,难免呼朋唤友。 王不仕背着手,戴上了大墨镜,脖子上的大金链子挂着,下意识的,他掏出了一个金色的怀表。 这怀表乃是西山精工所制,借鉴了钟表的经验之后,将这钟表浓缩在了一个巴掌里,这玩意,价格尤其的昂贵,一个匠人,没有半月功夫,就雕琢和打磨不出来,五百两银子,还不带还价的。 而王不仕的金怀表,是镶了金的,真正的精工打制,花费了三千多两银子,据说因为制造时间尤其的长,这三千多两银子买来,居然价格还涨了,市面上一表难求。 王不仕看了看时间,啵的一下,将怀表合上。 这啵的声,乃是关键。 据说,为了制造出这怀表关合时的啵的一声,数十个钟表匠人,花费了数月的功夫,方才试制出来的。 要的……就是这啵的一声。 金表一掏出。 啵的一下,打开。 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而后一看时间,再啵的一下,合上,徐徐的塞入怀里。 一下子,效果就出来了,哟,原来你还有怀表,且还是金的。 每一次,王不仕打开怀表时,翰林们纷纷侧目,一个个看的眼睛要出血,有羡慕,有复杂。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