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方继藩没有朱厚照以及这些大夫们的恶趣味。 才不愿意跟着他们,陪着王勇时时刻刻的观察着他的伤口。 所以早早便溜了,他只想知道结果,不想知道过程。 这就好像陛下一样,他不想知道自己的女婿和女儿在床笫之间有啥互动,他只想要外孙,越多越好。 有了外孙,就是功劳,否则再勤奋,那也无用。 次日一早,方继藩便入宫,去见公主殿下。 朱秀荣的肚子明显有了变化。 她在宫中调养的极好,女医梁如莹随时在身边伺候着。 梁如莹见了方继藩,忙是拜下,行了师礼。 方继藩笑着点点头。 梁如莹道:“这几日,公主殿下的胃口好的很,想来孩子一定很茁壮。” 方继藩便笑嘻嘻的道:“没办法,种好。” 梁如莹面上羞红,突然想起什么:“倒是有一事,需向公子禀告,陛下这几日,身子不好。其实已经有许多日子了。” 方继藩皱眉:“许多日子……我瞧着很正常啊,活蹦乱跳的,这陛下身子的好坏,你可不要随口胡说,被人请了去,就成了诽谤圣上了。” 梁如莹知道,这是方继藩为自己考虑,在宫里行走,需谨慎,万万不可落人话柄。 梁如莹想了想:“这些日子,陛下总是在午后低热,听伺候的宦官说,夜里还常常盗汗,身子也乏力,这些日子,清瘦了许多,且前些日子,总是咳嗽,起初以为是风寒,用了许多的风寒药,一直都不见好,御医院和女医院这边,不知用了多少法子,可迄今为止…” 看这症状,确实是风寒哪。 可是久治不愈,就不同了。 “难怪这些日子,陛下不召见我。”方继藩不禁道:“这就奇怪了,按理来说,我是他的女婿,是至亲之人,这么久,也不曾见他念着我这女婿。原来,竟是如此。” 方继藩皱眉:“还咳嗽?” 梁如莹正待要说。 却听外头有征辟入宫的御医匆匆道:“梁女医,梁女医,快来,快来。” 宫里的医疗系统既有女医,也有御医。 不过那些父传子的世袭御医,已经被遣散了,而是通过朝廷的征辟,请进宫里来。 征辟入宫的,都是当世名医,再不是那些世袭的家伙了,大多醉心于医术,这些人,反而对女医院的治疗方法,有浓厚的兴趣。 对于真正的名医而言,当下兴盛起来的西山医学院,是值得他们研究的。 这老御医见齐国公和公主殿下在此,急的不得了,张口道:“快,陛下……方才咳血了。” 呼…… 一听咳血了。 方继藩、朱秀荣和梁如莹的脸色都变了。 方继藩忙是抚朱秀荣的背,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 这一边,朱秀荣却是莲步出去。 方继藩道:“我也去瞧瞧。” 那老御医却是忧心忡忡的样子,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方继藩道:“咳血……这可就不只是伤寒这样简单了。” “正是。”老御医苦笑道:“这也是下官所担忧的地方。” 他敬重的看了方继藩一眼,对于齐国公这位西山医学院的祖师爷,他满怀着敬意。 “下官最担心的是……是……” 他张口欲言,可欲言又止。 梁如莹却是猜测到了什么。 这是最可怕的结果。 梁如莹脱口而出道:“刘叔,你不必欲言又止了,我的恩师,才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医。他听了症状,岂会不知道,这极有可能是痨病。” 刘老御医听罢,不禁苦笑。 对啊,自己居然还欲言又止,人家方继藩,那可是这方面的祖师爷,多少徒子徒孙,成了名医。 什么…… 方继藩后知后觉。 事实上……他真没想到……这个症状,居然是痨病。 痨病可是极可怕的。 有极强的传染性。 所以人们闻之色变。 这也是老御医一脸忧心忡忡的原因。 而最重要的却是……此病乃是绝症,绝无治好的可能。 这放在后世,就相当于癌症晚期,要准备好自己的寿材了。 方继藩深吸一口气:“是吗?是不是诊断的太武断了。” “有八成可能。”刘御医道:“下官曾经在民间,碰到过许多这一类的病例,此病之症状,大抵是大骨枯稿,大肉陷下。胸中气满,喘息不便,且身子,常伴有低热,起初是夜咳,此后咳嗽愈演愈烈,咳血!” 方继藩大步流星:“立即去看看。” 刘御医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