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面无表情的看著他,突然,笑了,冷冷的:“好。” 东方未明当然不信十日之后万思齐会屈服,因为万思齐是万仞仑心系之人,万思齐可以卑微,但绝不会不堪。东方未明会暂时收手,不过是因为,他料定了万思齐为了不牵扯到万仞仑,定将主动将关系撇清。正巧,这也是他想要的结局,借刀斩情,何乐而不为? 东方未明一走,万思齐便翻身上马,开始四处奔波。日夜奔劳为的不过一件事――变卖家产。作为一个将死之人,自然要为某人日后衣食无忧的生活做好安排。 之后一番设计,霍改被逐出门,尚在茫然。霍改如何能想到,这一面便是诀别。 万思齐不仅要霍改和自己和万家再无关系,更要将人赶得有多远,就多远,最好逃到天边去,永远别回头。 苦恋至今,方才吐露真心,却是不为厮守,只求分离! 万思齐狠狠吻下,心中翻涌着的却是将眼前之人扯碎吃掉,咀嚼入腹的可怕欲望。纵是粗暴、纵是反常也顾不得了,至少让我在最后这一刻,再无遮掩,抵死缠绵。 万思齐将霍改紧压入怀,吐出早已准备好的言辞,他闭上眼,任那一句句半真半假的话语回荡在耳边。 他不敢看霍改此时的面容 ,他怕多看一眼,便临阵溃逃,前功尽弃。 他不敢让霍改看自己此时的面容,他怕只需一眼,便被霍改窥破天机,功亏一篑。 他告白,他拒绝。他赔罪,他愤怒。他谈情,他思逃……这出戏发展得毫无意外。 万思齐抱着霍改,仿若怀抱长刀,拥抱有多紧,刀锋入肉便有多深,鲜血淋漓。 那柄刀饮血而立,却依旧浑然不觉。 万思齐看着霍改驱车而去,仰天长笑,再无悲意。 他种的因,他求的果,求仁得仁,再完满不过。纵然果实苦涩,只管大口嚼咽而下以求果腹,总比让人饿死在地来得好看。 水尝无华,相荡乃成涟漪;石本无火,相击而成灵光。天地茫茫,得遇一人,何物不可舍!宁为花下鬼,不做无情奴,这条命,你不要,便给你垫脚也好。 沉重而厚实的监牢大门被推开,门吱呀吱呀地响起,在空旷的甬道中回荡。 万思齐仿若未闻,他自怀中掏出一方折叠得整整齐齐的信笺,并不打开,只是不住摩挲。纸上的内容他早已烂熟于心,闭上眼,那娟秀的字迹便能浮现眼前。 “就此诀别,再不相见……” 万思齐低笑一声:“一定要说到做到啊,大哥这样狼狈的模样,可不敢让你看。” “大人,就是他。”狱卒提著明明灭灭的残破灯笼地立在了狱门前。 万思齐靠在墙上,连眼都懒得睁。 “你下去罢,我和他说会儿话。” 醇厚清冷的声音传入耳中,和东方未明慵懒妖异的嗓音截然不同。万思齐微讶,他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个朗润如玉的儒雅男子。 万思齐却是不知,东方未明想着的不是趁火打劫,将霍改收入阁中。而是等他死后,和霍改成就好事,相伴一生。虽窥准了要害将他送入大牢,却是从头到尾都不曾真正在人前出手。现在避嫌且来不及,又怎会跑到他眼前来耀武扬威。 “陈大人?”万思齐起身。 陈柏舟眉头微皱:“有人告你贩卖私盐,可是确有其事?” 万思齐缄默不答。 陈柏舟眉头锁得更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