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晗霜刚沐浴过,一袭蓝色宫裙,轻纱裹了几层,脸颊透着几分粉红,清冷之余也多了些许娇涩,她轻轻垂眸间,美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流珠忍不住说道:“主子,您真好看,皇上也一定会喜欢的。” 杜晗霜几不可察地勾了勾唇,她说: “都知皇上喜梅,我再去戴梅花簪,就显得刻意了。” 流珠不爱听这话:“主子素来喜寒梅,这可是和皇上有共同的喜好,怎就刻意了?” 杜晗霜没再拒绝。 因为她的确喜梅,寒梅素有傲骨,恰好撞上了皇上的喜好,也是她的命好。 付煜到了印雅楼时,夜色已经多了几分浓郁。 女子亭亭立在宫门口,红色灯笼,她挺直脊背,轻轻垂眸,不捧笑却恭恭敬敬,自有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风情。 付煜如常地走近,女子清冷的声音轻细: “嫔妾给皇上请安。” 她盈盈一服身,动作行云流水,说不出的好看。 但付煜的心神却不在这些上面,他盯着杜晗霜发间的梅花簪许久,有片刻的失神。 世人皆以为,他在宫中种一片梅林,是因他喜梅。 可他是圣上,怎会有偏爱? 即使有,又怎会大大咧咧地展现出来? 他之所以种那一片梅林,只是因,他总午夜间想起,他刚及冠时,在梅林中遇见的那个女子。 怯生生的,懵懂又似不谙世事。 任由他一手染指,最终贴着他心、顺着他的意,长成他最爱的模样。 却因他的疏忽,而在最好的年龄的丧命。 但终究,老天是待他不薄的。 将人完整无缺地送回他身边。 付煜平静地收回视线,他忽然有些想那个女子了。 她怕药苦,他不在身边监督,她可会乖巧地喝药用膳? 可付煜这些想法终究不为人知。 他平淡地扶起杜晗霜,低声时,甚至似透着些温柔: “夜间凉,进去吧。” 他没说一个关心的字眼,可任谁听去,都会觉得他是在担心杜晗霜会着凉。 为何妃嫔入宫后,会很快地喜欢上付煜,对他死心塌地? 不过是因女子在府中时,近乎很少和外男碰面,付煜既生得好,又是天地下最最尊贵的人,这些女子情窦初开,就遇上付煜这般的男子,只要稍微温声些许,谁会不将一颗心挂在他身上? 毕竟,这世间,贵人低语是温柔,势微者捧笑也顶多被赞上一句老实。 是以,总有人忘了,最是无情帝王家,继而做出丧失理智的事。 杜晗霜低了低眉,似有些迟疑地将手搭在了付煜的掌心,刹那间,她脸上绽了抹涩红。 清冷者羞涩,涩然者大胆,反差总让人心动。 付煜也顿了片刻,才收回视线,语气缓了些: “日后不必出来迎。” 杜晗霜没和他对着来,低眸说:“嫔妾听皇上的。” 清冷,乖巧,却又温顺。 只让人觉得她甚有分寸。 可付煜却觉得有些额角作疼,明明身旁女子做得皆好,他脑海中却总闪过另一个女子的身影。 恍惚间,那女子轻轻细细的嗓音响在他耳边: “奴婢都听殿下的。” 这句话,付煜曾听了三年之久。 久到让付煜有些不自然地收回了手,杜晗霜的手落空,她怔然了一瞬,又很快自然地收了回去,若无其事地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一点,让付煜很快回神。 她不是姜韵。 若是以前的姜韵,她不会故作无事,只会低落地垂下手,睁着一双让人无法拒绝的眸子,静静地仰头看他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