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到底是谁自私,”盛连浔忍无可忍,他豁然站起,神色冰冷,“如果不是为了大局观,如果不是无私,我哥会死吗?” 这一句像一把锋利的刀,刀尖薄而利落,直直地插进苏越乔心底最深处的伤疤里,她右手抖得厉害,喘气声变得急促,缓了几秒,竟然栽倒在沙发上。 “太太!”陈姨听到母子俩在争执,正想过来劝,才进客厅发现苏越乔倒在了沙发上,她一路小跑,赶紧拿药,又忙着打急救电话,急声说,“连浔,你这是想要你妈的命吗!” 其实说出那句话他就后悔了,盛连浔半跪在苏越乔面前,拿温水帮她吃下去药,语气软下来:“妈,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说那种话,您别生气。” 苏越乔的嘴唇毫无血色,眼睛半闭着,睫毛颤了颤,泪水从眼角滴落。 她要强了一辈子,从小到大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手腕刚硬,几乎从不服软示弱,盛连浔很少见到她的眼泪。 他抬手,轻轻地帮妈妈拭掉眼泪。 —— 听了孟临柯的那番话,桑宁的心里怎么也不安稳。 问温爸肯定问不出来什么,他向来报喜不报忧,从伤了腿之后,性格完全被磨平了,特别能忍,桑宁干脆跟赵小虞请了一天假,谁也没告诉,一个人去了市场。 市场很大,陈设简单,偌大的空间垒了几排水泥台,划分好摊位,卖什么的都有,物美价廉,东西新鲜,所以每到早中晚,这里顾客来往如织,很是热闹。 桑宁像个侦察兵,以人群做掩护,慢慢地靠近自家水果摊,温爸正笑呵呵地过秤,周围几个摊,属她家生意最好。 主要是陆清知在。 他那双桃花眼挑着,瘦而高挑,人群里极是打眼,加上美貌出众,想看不见都不行,嘴巴甜,介绍起来各种水果头头是道,无论姑娘阿姨还是奶奶,都让他哄得心花怒放,乖乖掏钱。 桑宁感叹这位干销售真的绝。 藏在人群里看了半天,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桑宁刚想去水果摊上帮忙,忽然吵吵闹闹挤进来一群人。 一看就是臭水沟里的鱼虫虾蟹,痞里痞气,没个好东西。 最前面的那个戴着个很粗的大金链子,后面紧跟着一个瘦猴似的人,鼻梁上架着小墨镜,这个桑宁熟悉,是关勇。 来者不善,一看就是奔闹事儿来的。 大金链子摇着把折扇,大摇大摆地走到温国良的摊前,扇子一收,戳在水蜜桃上,直接戳破了皮,流出汁水:“我说老板,你们家的水果都是坑人的烂货啊,昨天我们买回家的东西,切开一看里面都是虫子,还有那些,表面上光鲜亮丽,其实都是泡过药水的啊,做生意这么昧良心可不行。” 听了这话,旁边正在挑水果的顾客们纷纷停了手。 “原海,我看你这胆子一天比一天肥,肯定是挨得教训还不够。”陆清知见他又来找茬,压着脾气说。 上次他在巷子里劫颜蔻,陆清知和蒋淮野找了个机会狠狠教训了他一顿,原来是个不记打的。 原海笑了笑,十分不屑:“姓陆的,如果蒋淮野在这儿,我可能还怕你们三分,不过现在就你,我根本不放在眼里,上次咱们干那一架你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吧,如果不是我手下留情,这么好看的脸蛋儿都差点破相了。” 陆清知不愿意和这种人好好说话,他冷冷一笑,抄了根棍子在手里。 原海这边的人也僵持着,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 温槿刚整理好一批水果,回头看见这群流氓又来了,她眼神一紧,果然看见弄坏了一个桃子,这批桃子品相好,进价很贵,她拿走那个被他戳烂的桃子,十分心疼地捧在手里,愤怒地盯着原海。 原海没心情搭理陆清知,只顾盯着温槿看,笑得更猥琐,从上次闹事见过温槿一次之后,原海是朝思暮想,恨不得天天来。 “哑巴妹妹这么瞪着我看,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想法啊?”原海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