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紧拧在一块,有一种什么都看不到的慌乱,但是所有的声音都变得更加清晰起来。 她能听见郑重在说话,听见他的脚步声,一点一点像是踩在她的心尖。 按照规矩,新娘子的脚是不落地的。 郑重在她跟前半蹲下来说:“乔乔。” 沈乔垂着头,只能看到些衣角,她伸出手去摸索男人的背在哪,被熟悉的手拉住。 来看热闹的人们开起玩笑说:“新郎官会疼人啊。” 沈乔听着,都觉得自己的脸不知道是闷的还是羞的,但她还是静静往郑重的背上靠。 郑重一两百斤的担子都挑得动,更何况是她。 他脚步还是有力,连呼吸声都没什么变化。 两个人一路上没说话,别人可是有不少话要说。 结婚这种事情,于队里人而言是谈资。 大家都听着沈乔的嫁妆看,讨论着一台缝纫机到底要多少钱。 好事者们自然想到郑俊峰当众承诺的自行车,含蓄一点地就交换着眼神。 有些人则是跟李红娟不对付,恨不得拿着个大喇叭到她家门口喊。 李红娟平常爱东家西家的瞎溜达,今天是闭门不出。 不止是她,一家子这会都坐在堂屋里,鞭炮声跟炸在他们心间似的,实在是羞得很。 郑讲义平常是不管家里事,闷闷抽着烟说:“老二还没消息吗?” 李红娟对着自家男人还是挺横的,说:“催催催,你以为自行车是大白菜,说有就有啊。” 郑讲义也不高兴,说:“那他就别往外放屁。” 要是百八十块的还好说,家里家外榨干净还有几两油,可是这么大一笔钱,他是想凑都凑不出来。 李红娟在家气焰高,两个人当即吵起来。 声音大得院墙外都能听见,满大队的人是恨不得天天有这样的热闹看。 然而这一切与沈乔无关,她正坐在新房的床沿上。 冲婶嘴里念着吉祥话走流程,叽里呱啦好一串才说:“郑重,掀盖头吧。” 郑重手慢慢伸出去,要是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有点抖。 当然,谁也不比谁镇定,沈乔还觉得自己的脚也在抖,眼前一亮都不敢抬头看。 郑重是站着,只看得到她的眼睫毛一颤一颤,晃悠得人心里都不平静。 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连句话都不说。 冲婶看着好笑道:“别看了,晚上有的是时间。” 还能是什么时间?洞房花烛呗。 郑重光想到这四个字,就觉得热血沸腾,连白天是怎么过的都没什么印象,只觉得一眨眼宾客都散去。 沈乔今天就是个合格的木头桩子,专门笑就行,人走光肩膀就垮下来,说:“有点酸。” 郑重伸出手想给她揉揉,半天也没敢往上搭。 沈乔看他的手落在半空中,也没想好要不要叫他。 这对刚办完婚礼的小夫妻之间的气氛,流动着一丝尴尬和不知所措。 沈乔一下子笑出声,眉目之间有说不出的风情道:“傻子。” 郑重被她看得发痒,在脖子上挠挠说:“饿不饿?” 中午的菜色不错,沈乔还有两个大鸡腿吃,摸着肚子摇摇头,说:“别傻站了,坐啊。” 郑重在房间里添了些家具,进门处是双开门的镜柜,挨着的是一张书桌,桌子旁边才是床,床的一面靠着墙,床尾还有人可以走动的位置。 地方还是挺宽敞的,就是摆上沈乔的嫁妆箱子们有些拥挤。 她自己也发现,拍拍边上的位置说:“坐这。” 两个人平常挨着坐的时候不是没有,但此刻好像添上些其它的意味。 郑重没敢靠太近,中间选得还可以再坐一个人。 沈乔伸长手臂比划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越发觉得好笑起来说:“我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郑重连连否认,屁股往她的方向挪动。 一寸又一寸,终于连最后的缝隙都没有。 沈乔能感受到他的体温,自己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她两只手撑在床上,脚一晃一晃的说:“有点奇怪。” 郑重也这么觉得,憋半响说:“饿不饿?” 这个问题明明刚刚问过了! 沈乔斜他一眼说:“老问这个干嘛!” 郑重脱口而出道:“早点吃,早点睡。” 沈乔被他说得脸红,给他一肘子说:“正经点!”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