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一日,也就是农历的正月十六一早,重庆和成都的街头出现了大量的商业传单,告知市民从当日起部分粮店将有九毛九分钱一斤的大米上市销售,另有面粉包谷供应,暂时一户凭户籍本限购二十斤,以后将逐步放开。 这个价格比市场上目前的米价降低了三成,立刻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人们带着米袋到处寻找那些有低价米销售的粮店。 销售低价米的粮店均为川人所开办,没多一会儿门前就排起了少则两三百、多则近千人的长阵,其中多为家庭主妇,但也有不少身着各式服装、甚至学者和职员摸样的男人。 见到早来者兴冲冲的提着买到的大米走出了粮店,后面的人便迫不及待的往前涌,把队形搞得一团纷乱。 幸亏是潘文华等早有预防,一些短打扮的汉子立刻围了过来梳理队伍,有的还把不听劝阻者拖出来痛揍一顿。 而店铺的掌柜和伙计一面高声喊着“货源充足,人人有份!”,一面加快了手脚的动作。 随后大批军警也开始出动,哄乱的局面很快就被稳定了下来。 市面的秩序是被稳住了,但有些人却乱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大米?快给我去查清楚!” “喂!金老板吗!对,就是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你说我们手里的粮食怎么办?不要紧?我看不一定。你等着,我现在就到你那里去。” “喂喂!胡经理,米价跌了三成。你消息灵通,赶紧问问别的地方情况怎么样?” “我说你们几位请镇静一点。重庆这里有多少粮食你们还不清楚?我看这是有人故意捣乱,想要打乱我们的阵脚,等我们抛售的时候他们再大量吸入。这套把戏我都玩烂了!” “会不会是有人想挑起民众情绪,借以对政府施加压力。如果是这样,我们就要当心一点了!” “是啊!粮价和物价抬得太高了!我天天都提心吊胆,要是政府突然变脸,硬是要查我们怎么办?” “哼!谁敢认真查?哪一次来的人不是吃完拿完拍屁股走人?我背后是谁在撑着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张公子,你上下左右有人护着,有事也抓不到你头上。可是隔着两层,这种隆恩恐怕不一定会照到我们的身上。不行!我话说在前面,我最多只能等三天,三天以后要是压不下这股风,那我可就要抢先抛了!” “秦老板,我劝你慎重考虑。你要是敢这样做,以后可就别怪我生意上不照顾你。” “你们在这里空吵有何用?现在米价降了已经小半天了,连是谁在后面推动都不知道。,成都重庆这么多粮店同时发难,最少有几百万斤大米和面粉才能支撑过去,而且据说都不是本地产的,事先一点预兆都没有,这个对手的实力可非同一般,我这次可有一种不祥之感。” “是呀!在民国能干出这种事的能有几个人?张公子,不会是那一伙把你玩了吧?” “不可能!现在还不到大量抛货的时候,前天我们碰在一起商议过,要等到三月底以后才会做是否减仓的决定” 这边正在议着,又有消息传来棉织品、盐、肥皂、火柴、煤油等,在市面上也有商铺开始降价限量出卖,街上的人好像都疯了似的到处乱窜。 “这到底是跟风还是一起的谋划?” 众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匆忙离去,亲自到市场上一探虚实。 而投机商最上层的几个操纵者,也启动了自己的关系开始了全面的调查。 发生在重庆和成都两市的市场和秩序动荡,尤其还动用了几乎全部的警力和部分军队,有关机构不敢加以隐瞒。将近中午,戴笠和侍从二室主任陈布雷几乎差不多同时向蒋介石报告了这件事。 “是不是日本人或者是异党搞的鬼?”这是蒋介石的第一反应。 陈布雷不知,但戴笠却心里明白。 “校长,学生可以肯定不是以上原因。” “你敢肯定?这就好!雨农,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蒋介石一听不是有人刻意捣乱,阴沉的脸色立刻就缓了过来。 戴笠笔直的站着道:“报告校长,这件事应该是四战区谢长官所为。过年期间,谢长官调动了三千辆汽车,从广西向重庆和成都运送了近万吨的粮食和物品。当时我们查过,谢长官说是为西南和西北的筑路人员紧急提供的,静江先生也证明了确有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