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荷捧着摆放着茶壶和茶碗的托盘从厨房出来, 她笑呵呵地走到白锦儿的面前,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了桌子上。 “没想到老板娘大驾光临,” “听见伙计和我说老板娘找我的时候,还真是叫我吓了一跳呢。” “未事先和田娘子打声招呼就贸然过来,” 白锦儿笑着接过田小荷递来的茶杯, “还怕叨扰了娘子。” “这是哪儿的话,” “我还希望老板娘多来呢。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和老板娘,特别说的上话。” 田小荷将自己面前的茶杯也满上之后,摇了摇头;他们此时正坐在彩庄楼的后院的长廊上,能看见前面铺子忙活的伙计们,也能看见院子里种的,一棵高大桂树。 “这是我小时候就种下的了,” 田小荷看见白锦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那棵桂花树上,笑了笑, “算起来,这棵老桂呀,也算是看着我长大的了,” “就是当年出嫁的时候,我都是从这儿,出嫁的。” “是吗,” 白锦儿微笑着转过头来,看向田小荷。 “那还真是一棵不简单的树了。” “是啊。” 田小荷举起手中的茶杯,在袖子的半遮半掩之下,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她放下茶杯,眼神似乎陷入了对旧事的回想: “我嫁出去头一年,听说阿爷要砍了桂树,吓得我从婆家直接跑了出来,才总算是在阿爷的手底下把他拦住了。” “老板娘你就知道,我有多瞧重它了。” 说着,田小荷还伸出了白嫩的手指,点了点那个方向,动作语调中,透露出些许的调皮。 听说她是被婆家休回的, 可此时听她的三言两语中,却实在是听不出来什么哀怨之情。 没错, 白锦儿这次来,就是想和田小荷交朋友的。 那一日被林信平这样说了之后,白锦儿恍然,才明白,原来自己不知不觉的,竟也陷入了曾经自己最不喜欢的怪圈之中。 诚然, 刻板的印象在有些时候,能简化你了解一个人的过程;在你和他进行接触之前,就会通过他人的语言,对这个人有了初步的了解, 但也是这样子被简化了的过程, 容易使这个人从复杂立体的存在, 变成简单几个词语或句子就能概括的形象。 白锦儿向来是不喜欢这样的。 所以,她决心要给林信平做个好榜样,让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只会说空话的一个人。既然林信平已经将自己说的话听进心里去了,那么自己有什么理由, 还不照着自己说的话,这样做呢? 于是, 她特意上门,来拜访了田小荷。 女子的态度总是这么的友好, 而且从她的言语中可以听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看到自己, 为什么? “哈哈哈,万物有灵,想来桂树若知娘子如此看重,定会保佑娘子生意兴隆的。” “嗬嗬嗬,” 田小荷掩面轻笑, “老板娘说话真是有意思。” 在田小荷浅浅的笑声中,两人并排坐着,听着前面传来客人的喧哗嘈杂声音,竟莫名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平静之感。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