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儿听到?” “千真万确,我还能骗你不成?” 上官远走到一处亭子拐角的时候,忽然听到那边传来两个窃窃私语的女声。他知道这一定是家里的奴婢又在嚼舌根子了,皱着眉正想出去呵斥,可是接下来听见的话,却叫他站住了脚步: “你说大娘子有孕了,是真的?” “谁知道呢,但是估计八九不离十。” 听到这里,上官远的身体一歪,扶住了手边的柱子。 “靠谱么,大娘子不是不久前才滑胎么,身子还没调养好......” “嗐,那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况且你看阿郎请了多少名医来给大娘子将养身子,我想啊,早就无大碍了。” “可要是真的,怎么大娘子不和阿郎说呢?” “你傻呀,肯定是想着给阿郎一个惊喜呀。大娘子上一胎正是不稳,说不准这胎也不稳,要是贸贸然和阿郎说了,到时候若是有什么意外,岂不白白高兴了?” “你这么说,还真是有些道理......” “可不是? 不过此事你可不要出去四处胡乱传,我是看你是我的好姐妹,我才悄悄告诉你的。” “肯定肯定......” 说话的声音渐渐小了去,上官远任凭着那两人越走越远,他扶着柱子,脸上表情可谓是十分的精彩了。 “阿郎!慢去!” 李守义甫要出门,就听见远处传来上官远急躁躁的声音。他站住了脚步,顺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看去, 正看见这年纪已经不小半老的人,一路小跑朝自己过来。 这还是李守义第一次看过上官远这么失态的样子。 “远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守义话刚说完,上官远就过去,把男人又拉回了屋子里去。 李守义一头雾水看着眼前自己这位管家, “远伯,怎么了吗?” “阿郎,好消息,好消息啊!” 已经有不少皱纹的脸此时满脸的堆笑,看得出来,上官远此时是极高兴的,哪怕他是极力压制着自己的喜悦,都能看得出那喜悦之情,从眉梢眼角满溢出来。 “什么好消息?” “大娘子有喜了!” “什么?!” 这一回,轮到李守义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本是极严肃极不苟言笑的人,曾有一位好诙谐的友人说过他,就好比那塞外茫茫看不见边的沙漠一样, 在安西待久了,人也变得和那安西一样, 藏在昏昏落日下的,是永恒不变的淡漠和苍茫。 他们当他那张脸是被砺风冻住了, 绝不会有任何喜怒形于色的。 若是叫他们看见这时候的李守义,一定会惊得他们的下巴都掉下去。 李守义瞪大了眼睛, 脸部每一处细小的肌肉都在颤动,表明着他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子的——他没有笑,也没有夸张做作的哭起来, 只是连那向来训练有素的表情都有些不受控制了, 究竟还要什么样的表现或是话语,才好的比现在更能体现他的心情。 “此事当真?” 男人琢磨了半天,还是先问了这么一句。 “我方才听见伺候大娘子的奴婢偷偷议论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