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户部尚书刘光旭病重,还请陛下早做安排。” 徐无咎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有意无意的看向李恪,虽然也没再说旁的,但是其中的意思却不难明白。 果然,他这话音刚落,刚才弹劾李恪的人里面,就有人反应过来。 立刻就有人出班,义正辞严的指责李恪: “太子轻慢老臣,将刘尚书险些气死。据微臣所知,太子至今都对刘尚书不闻不问,未免太让人寒心了吧?” 整个朝堂上的眼神都向李恪飘来,其中有漠然的,有带着不满的,更不乏直接带着敌意的,显然这种事情让大家都感同身受,对李恪有着诸多不满。 李恪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顿时怒从心起。 他好不容易才克制住怒气,没有当庭发作。 就在这时,雍帝不含感情的声音从御座上传下来: “户部尚书病重,太子有什么看法?” 李恪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自己早有准备,赶紧从容不迫的说道: “儿臣对此事毫不知情,不过儿臣从来便对医术十分感兴趣,这段时间忙着制作防瘟药丸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对于行医一道颇有天赋。因此儿臣斗胆,请父皇允许儿臣去为大司农亲自诊治。” 李恪的话,简直是往平静的湖面上扔进去一块大石头,激起一片巨浪。 朝堂上被震惊的集体失声,过了好几息的功夫才反应过来,人人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 别说是那些大臣了,就连雍帝都一副见了鬼的神情,眼神中带着浓浓的不悦。 秦王李恢也有些匪夷所思,可是马上他就意识到这是太子的昏招,顿时大喜过望,当机立断的跳出来指责道: “九弟怎么可以这么胡闹?谁不知道是你把他气成这样的,你是嫌刘尚书死的不够快吗?” 朝堂上的大臣们也议论纷纷,显然对李恪的妄性胡为越发的不满了: “真是荒唐,刘尚书都只剩一口气了,太子还不肯放过他吗?” “小肚鸡肠,心肠狠毒,望之不似人君!” “虽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如此狠辣,真是让人心寒!” “吾辈岂可坐视?绝不能让他得逞!” …… 大臣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朝堂上酝酿的不满从四面八方涌向李恪,排山倒海一样,几乎要当场将他压成肉泥一般。 李恢越发的狂喜不已,他怎么也没想到李恪居然会有这样的昏招。 虽说昨天晚上李恪的表现堪称惊艳,可现在他的样子,还是让郭式十分失望,本来想出言为他转圜几句的,可看了看雍帝的样子,郭式还是选择了沉默。 雍帝此时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语调森寒中带着怒意: “你这逆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嘛?” 满朝上下,恐怕就只有雍帝身侧的大内总管陈海平心中明了,只不过有些猜测他也不敢确定,只能用暗含期许的眼神看着李恪。 尽管有些心理准备,朝堂上的压力还是让李恪十分紧张。 可现在他已经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只能强撑着继续说道: “父皇息怒。之所以群情汹汹,恐怕是大家对于我的医术都没有信心,恰恰对于这一点,儿臣却是信心十足。不信的话,可以让太医院来试试。” 李恪这样说,倒是让雍帝沉吟起来。 现在谁不知道太医院的那帮太医,各个都对李恪十分讨厌,尤其是徐洪的事情之后,恐怕太医院的太医们无一不恨李恪了。 但是李恪却偏偏敢让太医院的太医来测试,想来是有很大的把握了。 就在雍帝沉吟的时候,次辅徐无咎突然开口问道: “俗话说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想来这医术也是各说各有理,太子医术如何我们都不得而知,又怎么和太医院的太医比试高低呢?” 李恪早有成算,不慌不忙的说道: “此事易尔!在崇政殿外竖一道屏风,从太医院选出医术高超的九位太医,再加上我总共十名医者,全都位于屏风左侧。然后再从朝堂上,选出想要看病的十位大臣,依次编号列在右侧。将医者和医患隔绝,两方都看不见,然后再由十位医者按照病患编号依次把脉开方。” 这事并不复杂,一说就清楚了。 只不过雍帝还有些犹豫,徐无咎却没口子的称赞起来: “妙极,太子殿下果然好巧的心思,如此一来,将十位医者的脉案和方子一对照,其中高下立现。” 李恢也反应过来,惊喜的敲上最后一颗钉子: “父皇,九弟既然这样有信心,我看不比也罢,直接让他去给刘尚书看病吧。”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