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善化寺的众人来说,这声音可谓熟悉之极。 觉慧和尚大喜过望,心底更有一种大难得脱的轻松,人也变得振奋起来,开始猛烈的挣扎着: “放开我,都给我放开……” 觉性则猛然一变,刚刚的凶厉消散一空,不过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颐指气使般对着李恪等人叫道: “听到没有?方丈叫你们住手!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其余的和尚也都笑了起来,笑容中带着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像是在等着看李恪他们倒霉一般。 可让他们注意到到的是,往日里德高望重的方丈,此前的语气却显得有些心浮气躁,现在更是气急败坏的大骂出声: “我是让你们这些混账住手!阿弥陀佛,真是家门不幸,出了你们这些冤孽,平白败坏了佛祖的名声。” 觉慧和觉性心里俱是一惊,有些难以置信的转过头去,果然看见平时宝相庄严的方丈,此时正气喘吁吁的往这里跑过来。 李恪与陈海平相顾莞尔,好整以暇的看着狼狈不堪赶来的老和尚。 也难怪李恪和陈海平会笑,这善化寺的和尚一个长的比一个富态,本来觉慧和觉性就已经够白胖圆润了,没想到这方丈老和尚更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果说觉慧和觉性圆溜溜的像肉球,这方丈却是圆溜溜的像汤圆,只不过多了一副白花花的胡须而已。 觉性心知不妙,赶紧迎上去,想要搀扶着方丈。 不想方丈嫌恶的一掌把他推开,直奔李恪面前,作势就要往下跪拜,口中叫道: “贫僧子固,参见太子殿下。” 李恪素来不喜这一套,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得他就直接开口免礼了。 可他被善化寺大和尚们的蛮横和狂妄激怒,只冷冰冰的看着子固老和尚,说出来的话也十分的不客气: “免了吧,孤可受不起你的大礼。” 这还是李恪当上太子之后,第一次自称为“孤”,显然对善化寺的不满已经到了极点。 子固脸色一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颤巍巍的跪下去,依足礼数行了大礼,心里却变得十分恼怒起来: “便是你老子都看在老衲年老的份上,从来都是免礼的,你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遭瘟的小畜生竟然敢拿捏佛爷?” 其他善化寺的和尚全都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来,一个一个都震惊莫名的看着李恪: “太,太子殿下?” “怎么可能……” “完了,完了。怎么可能会是太子?” 相比其他人的慌乱,觉慧和尚却是惊恐无比,整个人更是绝望无比,再也没有了刚才挣扎的猖狂,若不是被人押着,几乎要瘫软到地上去。 觉性和尚也是惊骇无比,不过他习惯了贵人们对他的客气,再加上一直以来传闻李恪的太子之位不稳,倒没有像觉慧那般恐惧。 虽然心里不情不愿,但他还是和其他反应过来的和尚一起,乱哄哄的跟在子固方丈的身后一起磕头行礼: “参见太子殿下。” 李恪并不在意这些,他心里也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在装腔作势,随意的挥挥手就让这些和尚起来了。 他还在考虑怎么让这些大和尚把那批急需的防瘟药材吐出来,子固老和尚已经腆着脸凑了过来: “不知我这孽徒哪里冒犯了殿下,还请殿下给贫僧一个薄面,就此网开一面如何?” 李恪真是被这些和尚的厚颜无耻惊了一下,嗤笑着出声反问道: “这善化寺到底是不是我大雍治下?寺中和尚还是不是我大雍子民?难道犯了律法,也要看在你的面子上网开一面?” 子固本以为自己已经软语相求了,太子怎么也要给他个面子,哪想到太子居然如此不客气的质问。 老和尚白净的面皮一下子就涨的通红,活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公一样。 本来就着恼的子固心底更是勃然大怒,语气也变得不善起来: “不知我这孽徒犯了什么弥天大罪,竟然需要劳动太子玉趾,亲自闯进寺中来抓人?” 李恪自然听出了这老和尚话里的讥讽,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语气也带上了不耐烦: “你这好徒弟恶意囤积朝廷急需的药材,破坏陇西防瘟。怎么,难道你寺中和尚犯法了,还要经过你同意才能将他绳之于法么?” 这件事情,子固老和尚其实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也是松了一口气,有些不以为然的说道: “区区小事,殿下知会一声就是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李恪心中冷笑,看来这帮和尚没少做这样囤积居奇的破事,从上到下都对此不以为然。 他心底有一股怒气不吐不快,刚要呵斥这些和尚几句,一直没吭声的陈海平却开口了: “大师果然是舌绽莲花,株连九族的谋逆大罪,到了你的口中,就成区区小事了?”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