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城里的人们总是喜欢时不时的把朝堂大事挂在嘴边,每每谈论起朝中的大人们的时候,说者唾沫横飞,听者津津有味。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京都城里的人总会不知不觉间把话题转移到太子殿下身上。 而且这话题么,可不是什么好话,大多时候都是讥讽和嘲笑。 比如说,太子生母就是个贱婢,放在寻常百姓人家里就是个小婢养的,别说继承家业,能活命都是当家主母菩萨心肠,雍帝选这么个人当太子,实在不合适。 又比如说,太子生性浪荡,竟然和一个市井女子勾搭成奸,如今居然还私奔了!简直是荒淫无行,寡廉鲜耻! 不过这几天,大家嘲笑的话题又多了不少。 “那无耻之徒居然说什么要一个月赚六十万两,真真是笑掉大牙,他知不知道六十万两是多少啊?” “哈哈,的确是呢,怕是六十万两砸下来,都能把那浪荡子砸死。” “六十万两,哼!我家老爷是清河崔氏的亲戚,四品的中等世家,全族的资产都不知道有没有六十万两呢!” “嘿嘿,这事大家知道,那小俾养的如何知道?怕是他连六十两银子都不曾见过吧?” “哈哈哈……” 一群闲汉说的热火朝天,看那神采飞扬的样子,好像骂几句太子就能让他们的日子过得好多了一样。 他们说的高兴,却没想到边上传来一声冷笑: “一群井底之蛙,太子九天就赚了六十多万两,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只有你们几个蠢材还在这里吠吠不休,实在是可笑!” 几个闲汉面面相觑,根本不相信这人的话,可他们也不敢辩驳,因为嘲笑他们的这个人衣着华贵,身边还跟着两个浑身冒着煞气的恶汉,一看就知道是个富商,根本就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这个富商骂完几人之后,知道他们不信,带着鄙夷的问道: “白糖知道吗?一石就是两万两白银以上!太子殿下每隔三天就拍卖十石,赚的银子海了去了,也是你们这帮蠢货能诋毁的?” 几个闲汉恍然大悟,这白糖他们还是听说过的,据说靖海侯府里的纨绔小少爷为了博丽春院的美人一笑,一千两银子买了一斤,结果被老侯爷打的下不来床。 这样一算的话,难道太子居然真的能赚这么多银子? 几个闲汉还是难以置信,只是那位富商已经懒得搭理他们了。 就在这几个闲汉灰头土脸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迎面却走来一个胖乎乎的员外。 这位员外虽然只是穿着普通的道袍,可是他那副从容自信的样子,却很像那些衣冠禽兽的大人们。 员外冲着几个闲汉一拱手,笑眯眯的说道: “几位义士刚才的话,本官都听到了。虽然太子的确赚了不少银子,可那又怎么样?悖理无德,惟好贾竖!” 这位官老爷的话说了一半,已经是声色俱厉,眼中更是杀气腾腾的盯着刚才那个富商: “日后大雍若是有这样一位至尊,这天下必定道德败坏,腥膻遍地!” 富商被呵斥的不敢发出任何声音,脸色堆满了惊惧的神色。 官老爷冷笑不止,轻蔑的问道: “你大概不知道太子又有什么疯癫之举了吧?他撇开朝廷,强行要秦州百姓开渠!可怜那秦州百姓,刚刚被他借着疫情折腾的死去活来,多少人家嗷嗷待哺? 他却不恤民力,不顾百姓死活,强逼着百姓们饿着肚子去开渠! 这等刚愎自用,残暴不仁的虐民之辈…… 哼!” 官老爷醒悟过来自己说太多了,冷哼一声之后,阴冷的盯着那富商问道: “你还觉得太子没错吗?” 富商本就怕官,被官老爷这样疾言厉色的呵斥了一通,心里早就慌的厉害了,这个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不止。 同时他心里也变得十分气愤,若是太子真的这么荒唐无道的话,那还真是不适合做太子啊! 几个闲汉倒是扬眉吐气起来,跟在那官老爷后面七嘴八舌的叫嚷起来: “就是嘛,我就说他不适合当太子。” “还用你说?没听到这位大人说了吗?刚愎自用,残暴不仁啊!” “我的天,这不是和隋炀帝那个暴君差不多了吗?那咱们可怎么办?” …… 这种种议论,只是京都城里的一个缩影,无数人都开始担忧起来: 若是将来让这样一个喜好商贾,贪财无度,浪荡无行……的太子登基的话,大雍岂不是要完蛋? 就在大家伙都变得忧心忡忡的时候,刚才那位义正辞严的官老爷,这个时候却向通政司递了一份奏折: “……伏以天命非常,唯德是与……残暴虐民,致使海内鼎沸,岂是人君所为……”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