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龙旗是如此的熟悉,眼前的巨舰是如此的陌生。 当曹剑被手下簇拥着,涌向码头,望着外洋之上耀武扬威的庞大舰队时,刚刚因为劫掠而满足的恶念烟消云散,只剩下惨白如鬼的脸色下,无法遮掩的恐惧。 “我的天啊,这么多大船?” “不是说朝廷水师不堪一击吗?哪个狗日的说的?” “怎么办,怎么办,完蛋了啊!” “曹爷,现在怎么办啊?” …… 这群恶贼全都乱了方寸,手足无措的团团乱转,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这个将他们蛊惑,把他们从南澳岛带出来发财的头领。 曹剑自己都快疯了,哪还有心思给人做心灵导师啊?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过是出门打个劫而已,这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不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吗? 怎么一觉还没睡醒呢,突然间就被朝廷水师的巨舰给包围了呢? 打是肯定打不过的,别说现在满岛上下加起来不过一百多人,而且这一百多人昨晚都通宵饮酒作乐,都是和曹剑一样刚入睡没多久,各个都神情萎靡。 就算这些人全都精神抖擞,曹剑也不相信他们有再次和朝廷作对的勇气,尤其是岛外洋面上,那一字排开的数条大福船都摆出一副“我不好惹”的架势。 这人着急起来,脑子往往转的特别快,曹剑心情烦躁的转来转去,猛然间看见还有人穿着朝廷水师的军袍,顿时一愣,紧跟着抬起自己的双手,看着上面的袍袖,惊喜莫名的一拍那个穿着军袍的家伙: “急什么急,你们这些蠢蛋。朝廷水师来了又能怎么样,咱们不也是朝廷水师吗?” 那些围在曹剑身前的恶贼傻了,紧接着一个接一个,全都松了一口气,慢慢的都嘻嘻哈哈起来: “哎呀,真是的,昨天晚上喝酒太高兴,都忘了自己已经招安了。” “是啊是啊,我们都是朝廷水师,怕个鸟啊!” “奶奶个熊,那个白痴叫的那么响,官兵来了怕什么,咱们自己就是官兵啊!” “走走走,过去看看到底是哪一部分的官兵,吓死人不偿命的是吧?” …… 一群人簇拥着曹剑,准备登上曹剑那条小型福船,刚走到码头上,曹剑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面色凶狠的对众恶贼威胁道: “都把嘴巴闭紧点,昨天的事情谁敢泄露半点,我就把他切成一段一段的丢进海里喂鲨鱼!” 众恶贼都吓了一跳,而后马上就有人信誓旦旦的保证: “曹老大说的对,昨天的事情死也不能说出去!我要是说出去了,不用曹老大动手,我自己跳海里去喂鲨鱼!” “是啊是啊,哪敢劳烦曹老大?谁敢泄密,我们一起动手给他砍成肉酱!” “曹老大放心,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生死兄弟,绝不可能出卖大家的。” …… 眼见众恶贼的保证,曹剑脸色稍缓,这才凝重的说道: “这事泄露了的话,咱们都没好果子吃。记住,不管谁来问,就说咱们昨天是出海巡逻来了。 要是有人问起船上的这些财货,就说,唉,就说是咱们打跑了一群海贼,这些财货都是那些海贼抢掠来的。” 曹剑心痛的不得了,这一船的财货都是昨日他们疯狂劫掠而来,价值上万两白银。 可为了洗脱罪名,也只好忍痛上缴了。 他这边做足了前戏,准备带着一众恶贼登船去拜见这不知道哪里来的朝廷水师,把藏起来的龙旗赶紧挂上去,还让人拼命朝对面的大福船摇手打招呼: “哪个部分的水师兄弟?我们是交州水师南澳岛海防左游击所部,正在此地巡逻。” 海风将这些声音断断续续的带到旗舰抚远号上,李恪听到之后,带着嘲讽冷笑道: “现在想起自己是朝廷水师了?” 被召唤到旗舰上,参与作战指挥的刘帆和许财面面相觑,总感觉这句话是在敲打他们两个。 刘帆犹豫了一番,到底是没忍住,低着头小声说道: “殿下,是不是让人将他们带上来……” 他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感受到来自太子殿下目光中,那有如实质的杀气,立马明智的闭上嘴巴。 李恪见他不再讨嫌,冷漠的问道: “射击诸元都标定好了吗?” 在作战指挥室担任总指挥的正是顾惟德,这位太子殿下的便宜娘舅早已经习惯了海上的颠簸,并喜欢上了这种劈波斩浪的生活。 如今的他意气风发,听见太子殿下的询问之后,立即铿锵有力的回道: “启禀殿下,射击诸元已标定,请殿下下令!” 李恪点点头,神情漠然的下令: “击毁所有船只,将所有叛营而出的乱贼尽数逮拿!”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