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李恪恼火的,还是雍帝故意当着全天下的面打他的脸。 这事对世家来说自然是皆大欢喜,可实际上对雍帝这个皇帝来说,既没有非做不可的理由,也不符合他的实际利益。 按照常理来说,雍帝实在没有任何这样做的理由。 出乎常理的地方,李恪很快就从物统局送来的情报上看到了: “代天下农人半缴两税!” 银子,李恪不缺。 但朝中百官的嘴脸却着实让他觉得恶心! 这种享誉天下的好事,没有人明着表示反对,反而明面上一片颂扬的声音。 但是,在私底下,不知道多少朝廷官员在破口大骂,诅咒李恪不得好死: 拦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啊! 特别是户部的官员,更是人人咬牙切齿,恨不能生撕了李恪,生啖其肉,渴饮其血。 更有不计其数的官员表面夸李恪此举“仁德”,背后却给雍帝上秘奏,直指“太子刁买人心,居心叵测!” 雍帝本就对李恪自作主张的“代缴两税”十分不满,在他看来这种事情应该由他这个皇帝来主导才对。 最好的操作就是太子以广南大捷缴获的名义,将这笔银子上贡给雍帝。 而后雍帝再以朝廷的名义,宣布减免一半明年的两税。 再加上宫内的彭昭仪也在极力诋毁李恪这个太子,说他以子逼父,是为不孝,以臣凌君,是为不忠! 不忠不孝,逆子逆臣! 李恪册封为太子的这两年多来,雍帝一次次见识到李恪的厉害。 那些世家、言官,甚至是广南这样的蛮夷,都让雍帝处处受制、无可奈何。 但每次李恪出手,都能把这些世家门阀、朝中官员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那咄咄逼人,让雍帝退无可退的广南蛮夷,更是被李恪打的身死国灭。 在雍帝内心深处,何尝不知道他们父子二人孰高孰低? 可越是如此,雍帝就对李恪越是忌惮。 再有前段时间李恪利用广南使节黎雄,在朝野内外纵横捭阖,那些针对过东宫的世家门阀以及朝廷官员、士林高贤不是身败、就是名裂。 再也不复之前面对雍帝时的穷凶极恶、嚣张猖狂。 本来雍帝还在对这些人的下场幸灾乐祸, 但宫内的彭昭仪却一次又一次的提醒雍帝: 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尽管雍帝明白彭昭仪的心思,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彭昭仪的话不无道理。 而后,李恪请封“镇国太子”的时候,雍帝终于爆发。 彭昭仪“不忠不孝、逆子逆臣”的话言犹在耳啊! 这个逆子,他怎么敢? 雍帝有心拒绝,可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下了册封的旨意。 此时的雍帝已经满腹怒火和痛恨,若不是担心废太子引发南北大乱,当初那道册封李恪为镇国太子的旨意,很有可能变成废黜李恪太子之位的旨意。 更让雍帝怒不可遏的是,那个逆子居然得寸进尺,上什么“请求赐婚”的奏疏! 是可忍,孰不可忍? 雍帝本就一忍再忍,忍无可忍! 朝野上下又都是一片声讨,雍帝原本还存有的一些担心顿时消散。 哪怕明知道这样做,不但会失去李恪许诺的两百万两白银,还会与那逆子撕破脸皮,雍帝还是在彭昭仪的怂恿下,下旨申饬! 然而,下旨的时候是痛快了,其后的反应却让雍帝始料未及。 除了朝野之间一片颂圣之外,雍帝半点实际上的好处都没得到。 不但没得到李恪私下许诺的那两百万两白银,反而还赏赐彭昭仪一大堆金银珠宝。 这买卖亏了啊! 若是之前没有李恪许诺的两百万两银子,雍帝或许还不会这么心痛。 可他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心底深处未免会对那两百万两白银耿耿于怀。 彭昭仪也感受到了雍帝的闷闷不乐,在召见过娘家人之后,不知不觉间就多了许多抱怨: “我三哥家的那个死丫头实在是不像话! 还说什么‘世家第一贵女’,现在可好,没名没分的住在东宫里。 把我们永兴彭氏的脸面都丢尽了!” “气死人了,我爹娘手头紧,去那劳什子的商业银行借银子,文君那死丫头竟然不肯借?” “岂有此理,为什么那些商贾之流去借银子,文君那丫头都是几万、几十万两的贷款往外批。 偏偏对自家人这么苛刻,五千两银子都不肯借。” “那商业银行存银据说有五千万两,文君那死丫头竟然连五千两都不肯借给她嫡亲的叔叔。 出了这么个不孝女,是我们彭家家门不幸啊。”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