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已经干了,景云时将画卷好放入竹筒中密蜡了以后递给景殊,“告诉北禹,明年立春,我请他喝梨花酿。” “是。”景殊弓身拿着画退了出去,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他疾驰而去的方向正是晏国,山林俱静,正是好睡之时。 —— 晏国许国公府内。 和景云时料想的分毫不差,都已经过了亥时三刻了,许世安单独居住的小竹楼内依旧灯火通明。 许丞双眸阴沉如墨的盯着跪在自己面前的许世安,气得连连咳嗽,“好啊,好啊,好啊!” 许丞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手指发颤,脸色铁青。 “侯爷,喝口茶,消消气……”苏氏将茶水端到许丞面前,只是还没放稳,就被他大手一挥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还喝什么茶,看看你生的这个逆子,翅膀硬了,敢擅自做主,那么大的事情竟然做的不声不响,太后娘娘生了多大的气你们知道吗?” 许世安跪的笔直,神色却丝毫不憷,任凭许丞怎么发火,他自岿然不动。 茶杯摔碎的残片有几个迸溅到他的额头上,划开了几道浅口子,血珠顿时就沁了出来。 苏氏眼尖,一看那血迹蔓延开来,“嗷”的一声扑到许世安面前连手帕都没来得及拿,直接用衣袖给他擦拭,语调十分焦急,“世安,痛不痛,叫大夫过来!” 许世安伸手推开苏氏,摇了摇头,“母亲不用紧张,父亲生气,惩罚我是应该的,等气消了我们还是一家人。”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许丞更是怒不可遏,“逆子!你还知道我们是一家人?我看你能干得很,悄无声息的就将你父亲我出卖了,现在我只有一个虚名,连俸禄都没有了,以后你们几个喝西北风去吧!” 许丞说的当然是气话。 这么多年他日进斗金,即便就此告老还乡家里剩下的银子也足够他优渥的过完此生。 许丞只是生气许世安大义灭亲不说,太后问及此事的时候他这个做爹的竟然一问三不知! “父亲,您如果心里真有数,此刻要做的不是责骂我,而是应该感谢我救了全家一命。”许世安竟然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走到许丞面前。 他额头上的血还在流,滑过眉骨,脸颊,将他半边脸衬得邪魅异常,“您以为陛下不知道太后做的那些事吗?您以为陛下不知道您是太后的走狗吗?” “走狗”两个字刺得许丞额头青筋暴起,怒意已经克制不住了。 “您还真别生气,陛下是看在儿子的面子上才只摘掉了您的乌纱帽,这才有户部尚书顶罪揽掉全部责任,所以你能全身而退,下一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 “你威胁我?”许丞混浊的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