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喳喳,议论纷纷。 正当一众人等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直安静坐在一边的太子郝连澈起身,将疯言疯语的陛下从地上搀扶起来,又将内侍监递过来的毛巾握在手里,悉心为陛下擦脸,动作轻缓,仿佛底下吵翻天的情况他统统都看不见。 这本来是一副孝顺的画面,也不知道为什么,让人看着只觉得毛骨悚然,寒意顿生,仿佛他擦的不是皇帝的脸,而是一件珍藏品。 本来还叽叽喳喳的朝臣,一个两个都噤了声,大眼瞪小眼的齐齐看向殿上的父子两人。 也不知道郝连澈用了什么方法,一直疯魔的皇帝此刻完全安静了下来,任凭他擦拭自己的脸颊和手臂,直到被内侍监带走。 良久后郝连澈悠然起身,“列为爱卿都看见了,陛下身体不适,已经不适合再上朝,这几日便有本宫代为处理朝政。” 从郝连澈返回北国开始,他行事一直十分低调,泡在太医馆的时间都比在朝堂上要多的多。 朝臣众人的心本来就不齐,见他一个病秧子般的少年顶着个太子的名头就想拿捏住众人犹如痴人说梦。 刚刚才安静的朝堂又炸开了锅。 当即就有人站了出来,语气听着不阴不阳的,“殿下,如今陛下顽疾缠身,您身为太子自当以孝为先,照看好陛下才是,而我朝素有摄政王监国,您在晏国的那些年但凡陛下身体不适,朝政都是摄政王代劳的。” 郝连澈眼帘半垂,淡淡地瞥了一眼刚才开口说话的人,他对此人略有印象,貌似是摄政王的随扈。 对于这位无名小卒的话,郝连澈根本没放在心上,平静的目光扫向摄政王,“王爷以为如何?”仿佛当真在询问他的意见。 摄政王抬眼望着郝连澈似笑非笑的面容,那一瞬间他竟然无所适从,见到自己的随从放肆地逼问郝连澈,此刻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滋味都有。 “臣……”他开口刚说了一个字,后面的话就再也说不下去了,隐约听着有哽咽之声。 朝中有几个心思玲珑之人已经发觉了不对。 这十余年来,摄政王都有自己的专座,之前陛下商议国事之时,他从来都是盛气凌人的,自称向来都是“本王来”“本王去”,这一声“臣”,叫得众人心里皆是一咯噔。 那随扈一看摄政王的态度貌似有松动的迹象,他心里十分着急,话便没有经过大脑脱口而出,“王爷,千载难逢的机会您可别……” 摄政王眼珠子一瞪,眸色瞬间一变,盯着那随扈道,“胡说八道什么?如今陛下圣体欠安,太子临危不乱力挽狂澜,尔等不竭尽全力辅佐也就罢了,还在这里危言耸听,真当本王不敢惩治你吗?”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