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什么事?你不要胡说,叫人听了去不知会怎么编排你弟弟!他才刚出生你就要把这种事安到他头上去,哪有你这样当姐姐的?” 纪云彤没有再说了,但她还是讨厌弟弟。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想很没有道理,但她还是和弟弟亲近不起来,母亲便觉得她冷心冷情,难怪当时生她的时候那么艰难。 没有祖父的家,很快就变得乱七八糟。 父母去外地赴任的时候没带上她,纪云彤年纪还太小,什么都做不了,又不讨祖母喜欢,只能躲去顾家整日与顾元奉一起玩。 建阳长公主与她娘关系好,又一直想要个女儿,便专门给她整理出个院子来。 只是在顾家和在自己家还是不一样的,不管建阳长公主多喜欢她都不一样。 纪云彤也说不出是哪里不同,但从小就有这种感觉。 早几年纪家那些事还没闹出来,外头倒也没有什么风言风语。 后来大伯蓄谋已久的“兼祧两房”东窗事发,许多人提起纪家便带上几分嘲笑意味。 纪云彤也没想着维护她家中两个快要烂到骨子里的叔伯,但她也是纪家人,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眼看着纪家风评每况愈下,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纪云彤心里自然很难过。 这日听顾元奉话里话外也有点瞧不上纪家的意思,纪云彤就有些难过。 她想祖父了。 想那个朗笑着说“我孙女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的祖父。 祖父凭着军功争来个侯爵,结果子孙后代都没熬到第三代失爵就已经把家业败了得差不多了。别说别人嘲笑了,祖父本人泉下有知恐怕也要被他们气活了。 所以不能怪顾元奉瞧不上眼。 只怪大伯和四叔他们不争气。 纪云彤好面子,不想被顾元奉知道自己哭了,所以一个人悄悄躲了起来,没想到竟叫应修齐给发现了。 应修齐也是第一次看到纪云彤这副模样,平时纪云彤都是骄傲肆意、意气飞扬的,从来没在他们面前掉过半滴眼泪。 对上那红通通的眼睛,应修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想好好安慰几句,却发现自己竟有些词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让纪云彤好受一些。 即便平日里表现得再要强,她到底也还是个小姑娘啊。 应修齐想了想,只能坐到小小的纪云彤身边略显笨拙地替她把满脸的眼泪给擦干净。 “我有时也很想我娘。”应修齐缓声宽慰纪云彤,“我爹也想,一有空就会给娘写诗,说娘生前最烦他写这些酸话,现在她烦也没用了,他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天天都给她写,最好叫她烦得入梦来找他。” “想也没有关系的,那么好的人本来就应该被我们记住。下次你再想你祖父,就跟我说一声,我带你去祭拜他。你若是不想告诉别人,我们就不告诉别人。” 纪云彤第一次觉得爱长篇大论教育他们的应修齐没那么难以亲近了。 哪怕后来她和顾元奉也没少气应先生父子俩几次,但在纪云彤心里应修齐始终是很靠得住的师兄。 所以平时和应修齐开起玩笑来纪云彤从不避讳。 并且不太理解顾元奉一天到晚在胡思乱想什么。 如果顾元奉在外面交的是应修齐这样的朋友,她也不会总和他吵起来了。 只不过像应修齐这样的才学与人品也不可能遍地都是就对了,像周颂他们那种把顾元奉当冤大头的人才多如过江之鲫。 听闻当年纪家乍然富贵,她大伯也是被一堆新交的狐朋狗友引上了歪路,没几年就变得吃喝嫖赌样样精通。 人家就是专哄他们这些没见识的傻子。 要是没有大伯这个先例在,纪云彤反应都不会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