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请个头功。” 他说得客气,可众人都能听出他话里的冷嘲热讽。 陈望虽然很想白捡便宜,可此战将决定伐乌的胜败,真让萧缜自己去,就算萧缜胜了,南营的五万将士也得死伤过半,萧缜搭进去那么兵,最多为了银子分他一成战功,绝不可能再在皇上那里为他美言。 都到这个份上了,夜袭的胜算又那么大,陈望岂会得罪萧缜? 萧缜立功回京,对他们父子才更有利。 “贤侄说笑了,你我什么情分,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南营的兄弟们孤身犯险,这样,就按照你说的,我派一万骑兵分守东南、西南,剩下的十一万大军继续依计行事。” 萧延嗤道:“您说话管用吗,要不要再问问你家大公子的意思?” 陈智怒目,萧缜偏头呵斥道:“不得对将军与大公子无礼。” 萧延扭头,一脸不服。 留守的骑兵分配好了,众将士原地躺下养精蓄锐。 寅时一到,众指挥使分别带兵朝秃头山潜伏而去。 一共三个山口,陈家兄弟选择了最大的那个,他们率领五万步兵进山,留三千弓箭手守门,另有五千多人,也就是乔长顺掌管的卫所,陈望好心地拨给了萧缜,名为萧缜增兵,实则是怕乔长顺看破辽州军旁观萧家军消耗敌军主力的计划。 萧家这边,算乔长顺在内的十个指挥使分两路进山了,山口同样都安排了弓箭手。 萧缜、陈望作为主将留在了山外,与陈望的五千骑兵守在秃头山东南方向的一处高地观战。 此时此刻,萧缜身边只有一个亲兵。 陈望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片渐渐被夜色淹没的步兵,再看看坐在地上姿态从容的萧缜,笑着摇了下头。自家老大聪明是聪明,就是太谨慎了,一个将军谨慎过头就会瞻前顾后畏手畏脚,怕这个怕那个,如何打仗? 他盘腿坐到萧缜身边,闲聊道:“贤侄年少有为啊,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千户,哪像你,都封侯了。” 萧缜:“运气而已,没有皇上发兵,我们祖孙说不定早被各路反王给灭了。” 陈望:“那不能,要灭也是你们灭反王,势力一大,说不定也能占地称王。” 萧缜:“将军未免太高看我们了,我们占七县的时候,赵总兵就在旁边虎视眈眈,真打起来,我们那四万乌合之众根本不是赵总兵的对手。” 陈望恍然大悟:“原来你们不称王,是因为忌惮赵良臣?” 萧缜淡笑:“不,我们萧家从来都没有称王的野心,所图只是安身立命。” 陈望就觉得萧缜那笑容像极了成精的公狐狸,爪子下面按着一只兔子,再笑着告诉别人他不吃肉。 有野心好啊,有野心才不会对韩宗平愚忠,有野心才会想着渔翁得利,才会设法将水搅得更浑。 十里地,步兵要走半个时辰才能到山口,萧缜点燃一炷香,坐了一会儿就躺到了草地上,双手垫在脑后。 陈望到底是长辈,不好学年轻人的潇洒,继续端坐着。 一炷香燃完了,萧缜又点燃一炷。 陈望:“今晚有风,香燃得会快一些。” 萧缜:“三根燃完,他们肯定进山了。” 陈望见他目不转睛地遥望夜空,继续扯起话题:“在想什么?” 萧缜:“麦穗。” 陈望:“麦穗?” 萧缜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陈望坐累了,站起来走走,走累了,再坐到萧缜身边。 第四炷香烧到一半时,秃头山里突然起了喊杀声。 陈望刚要站起来,肩上突然多了一只手,他回头,瞧见萧缜借力起来的身影。 陈望不以为意,就在他等着萧缜收手时,萧缜竟然揽住了他的肩膀,与此同时,一把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 陈望愣住。 萧缜:“让你的亲兵去把西南边的五千兵马叫过来。” 陈望:“你……”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