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挠了挠脑袋,问。 “大概就赵建国自己知道了吧。”静丫头把头发打散,重新束成了一个马尾,“不过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我同事今天带着他进山去找被害人的脑袋了,只要找到脑袋,一比对就知道结果了。” “我们不是去会见赵建国?”我愣了一下。 “当然不是,我是去拿一份体检报告。”静丫头道,“厅里的车都有任务,只好抓两个苦力凑合用了。” “啥体检报告?”老罗一脸的迷茫。 “赵建国的啊。”静丫头得意地扬起了脑袋,“我总觉得这老头有毛病,那么大的味,他愣是说没有,还能过得那么逍遥快活。他从你要烟那天,你也看到了吧,老烟民肯定先动鼻子,他倒好,就知道直勾勾地看着,那反应可不太对。” “那能说明啥?”老罗随口问道。 “你就不能动动脑子?!”静丫头颇感无奈。 “那说明,他的嗅觉可能有问题,如果真是他干的,他不会把东西埋在那,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地方埋着那些东西。”我有些沉重地说道,“可他还是承认自己杀了人,碎尸,藏在了那里。他在包庇谁?” “看看,还是小明哥,一语中的。”静丫头回头冲我竖起了大拇指,“他能包庇谁?家里 就那么几口人,现在就看看谁能和被害人挂上关系了。等会儿……” 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通了电话,听了一句,脸色骤变,“你说什么?你们干什么吃的?那么多人看不住他一个?” “我们也没想到,这老小子带我们去的会是那么个地方,我们还以为,他真的开始配合我们工作了呢,哪成想,他突然就跳下去了,我们……我们来不及反应。”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惊慌无措的声音,“我们,我们怎么办啊?” “怎么办?”静丫头冷笑一声,“自己去局里找你们局长,问问他怎么收拾你们吧。这身皮,我看你们先脱下来几个月再说吧。” 她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神色冰冷,满面倦容,“停车!”她有气无力地吩咐道。 老罗依言在路边停好了车,“咋地了?不去医院了?” “不用去了,没意义了。”静丫头靠在座位里,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她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瘫软了下去。 “出事了?”我凑上去问。 “赵建国死了。”静丫头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难看的笑容。 “死了?”我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调,“你们不是带着他去找被害人的脑袋吗?怎么就死了?” “怎么就死了?我怎么知道怎么就死了?!”静丫头暴躁地抓了把头发,冲我笑了一下,“对不起啊,小明哥,我有点不舒服。 ” “刚才来电话的人说,他们按照赵建国的指点进山,结果赵建国把他们引到了悬崖边,然后,趁着我们的人不注意,就跳下去了。二十多米高,下面都是碎石。”静丫头苦笑了一下,“嫌疑人意外死亡,这回我们可是要倒霉了。” “他为啥要自杀呢?”老罗恨恨地砸了下方向盘,“都到这份上了,马上就要水落石出了。老王八羔子,这不是死也不让人安生吗?” “你刚才说什么?”静丫头猛地坐直了身子。 “我说,这老王八羔子,死了也不让人安生!”老罗点上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前边那句。” “马上就水落石出了啊。咋了?” 静丫头重又靠回座位里,嘴角却带上了一抹玩味的笑容,“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你咋地了?神经兮兮的,别吓我啊,我胆小,不经吓。”老罗怔怔地看着一惊一乍的静丫头。 “他必须得死,只有他死了,他隐藏的东西才不会被人发现;他死了,这个案子的被告人就没有了,小明哥,这个时候,案子应该怎么处理?”静丫头问我。 “按《刑诉法》,犯罪嫌疑人或被告人死亡的,应裁定终止审理。”我说,“看来,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觉得只要自己一死了之,你们就不会再追这个案子了。” “那他可打错主意了。”静丫头冷哼了一声,“既然让我猜到了他在想什么,那这个案子就没 这么容易结案。很明显,他根本就没往山里丢什么脑袋。走,小骡子,送我回局里,咱们就从尸源开始查,我倒要看看,他赵建国想保的人究竟能不能保得住。” 针对尸源的协查通报很快就制作完成,下发到了各个分局和兄弟单位,一张无形的大网迅速张开,等待着猎物的入网。 但我对此却并不抱任何希望。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