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婆子瞧上了他家的酒坛子,他疑心酒坛子是古董,怕自己吃了大亏,左右他家又不缺粮食不缺钱的,他就不想换。”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怎么的,他又同意了这事。” “那老阿婆走到时候,说她也不白拿这藏魂坛,就给黄铮龙留了名叫【鹤情】的秘药。” “这药邪门,有些像控影迷情术,吃了子丸的人,会对吃了母丸的人情根深种,长长久久,生生世世。” “府君,是藏魂坛呢,那老阿婆说那酒坛子是藏魂坛!” 说到这里,潘垚眼睛明亮,里头有雀跃之色。 那送出【鹤情】的老阿婆不一般,说不定还知道有度道长的事! 玉镜府君还在看潘垚手中的荷花叶,她是个活泼性子的,说故事还不够,还要再添些小人样,好让自己说的故事更生动。 只见随着她的叙说,心随意动,灵炁掐着小水珠,幻化成小人模样,或打或闹,最后幻化成蜘蛛模样。 八条大长腿,腹肚大大,水炁成小须须形状,模拟着蜘蛛身上的绒毛,清风吹来,微微漾动,要是这水炁是黑色的,浑脱脱就是大蜘蛛,栩栩如生 难得的,玉镜府君有些出神。 ……三,三十三只蜘蛛啊。 “府君,府君……你听到我说话了没。”潘垚拉了拉玉镜府君的衣袖,摇晃了下,有些不痛快。 衣袖入手有些暖,又柔又滑,似清晨的第一缕光,又像芦苇江江心最清澈的那汪水。 潘垚原先还有些着急那藏魂坛的事,这会儿,她倒是心情疏朗了。 急啥,反正也不知道那阿婆是谁。 潘垚抓着袖子,揉了又揉,直把自己那郁闷之气揉碎。 玉镜府君好脾气,他侧头看了潘垚一眼,也不介意她偷偷抓着宽袖的一角,将自己的袖子揉了又揉。 只听他温声道,“听着了,你在说藏魂坛的事。” “刚刚是我不好,想事儿想得出神了些。” 潘垚不是小性子的,自然不会扯着这点小事不依不饶。 她摆了摆手,大方道。 “不怪你,那男人生子的事,是令人震惊了些。尤其还是一胎三十三个娃!” “别的不说,老仙儿就好几天都缓不过劲来,这几日在小庙里,那蛤嫲镜是死活不肯脱下来,老说自己的眼睛脏了。” 玉镜府君:…… …… 关于藏魂坛,前尘往事已了,偃骨被夺已成事实,再听藏魂坛,玉镜府君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触。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盾其一。 失了偃骨,虽然似是遇到灭顶绝境,但上天仍然垂怜,他尚留一道残魂,这便是生机。 只是,听了潘垚的话,玉镜府君在想。 这偃骨炼制,蕴养神魂的三器流落在外,藏魂瓶成了祈财的邪器,藏魂坛还一度成了酿酒坛子,不知那藏魂鼎又在何处? 难道,师兄夺了偃骨,炼制成器,中间门还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重塑仙骨,他竟失败了? 想到这,玉镜府君有些不放心潘垚。 “我知你心赤诚,知我遭遇,这几日寻得藏魂坛的信息,必是想顺藤摸瓜,找出我那师兄,为我讨一个公道。” “只是,我那师兄如若还在,他修行经营数百上千年,人老成精,如那庞然巨物,大树扎根,枝蔓虬结,轻易撼动不得。” “倘若贸然一动,你反倒将自己置身危险之中了。” 玉镜府君声音缓缓,犹如清泉击打山石。 “土土,你也是有偃骨的。” 说完这话,玉镜府君似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一般。 他的目光落在远处。 旁人永远不知道,瞧着骨头剥离血肉,鲜血流淌,皮肉蔫耷而下,眼睁睁地感受着生机离体……那种痛和恨,是何等的绝望。 他不想让面前这小姑娘,和曾经的他一样有偃骨的小姑娘,也受这份罪。 她该开开心心的,夜里时候,如一阵风卷过芦苇江。 芦絮飞扬,她鼓起腮帮子,用力地吹起野鸭子的羽毛,偷偷地去数它身下到底藏了几颗鸭蛋,下一刻,在野鸭子警惕的嘎嘎转头时,终身一跃,落入水中,畅快地撵着水里的鱼儿拼命摆尾……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