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小宝的手,偷偷往潘垚那处挪了挪位置。 院子里的大黑狗好像也知人意,呜了一声,耷拉着脑袋趴在前肢上,不敢给主人添堵。 它湿漉漉的眼睛来回地转,在黑狗的视野里,模糊瞧到那一大一小的阴炁,犹自不甘愿的眦了龇牙,露出利齿。 末了,小声地汪了一声。 “小大仙,这,这女鬼是胡说的吧,我家美娟还没嫁人呢。” 何富贵看向潘垚,急急地寻求认可。 经了何金成寻魄这一事,潘垚虽然年纪小,但在何富贵眼里,那是顶顶靠谱的存在。 潘垚有些为难,却还是点头,如实述说。 “这女鬼和我签了契,我能感觉到,她说的是实话。” 眼见着何富贵一双希冀的眼又黯淡了下去,泄了那道心气,挺直的背都有些许微微佝偻,眼神茫然,透着几分无措。 映衬着那长了褶子的脸,瞧过去令人唏嘘。 当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那就是操不完的一颗心。 潘垚连忙又道,“是不能只听他人一言,还是得您自己去瞧瞧。” 这时候,外头诱惑的地方多,可以说,乡下地方和城里,不论是生活方式还是节奏,那都是天差地别,就像隔着一条芦苇江一般。 江的那头是繁华的城市,江的这头是种地靠天吃饭的乡下。 贫穷、落后……不单单是人,就连那路都是灰扑扑的。 入了花花世界,好一些都被那世界晃花了眼。 何富贵喃喃,“是是,是得去瞧瞧,得去瞧瞧。” 何富贵和陈依玉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苦涩。 两人做夫妻多年,怎么会瞧不出来,说着不信,其实两人心里都漏了怯意。 美娟她,她说不定真是走岔了路。 正月便出去了,这大半年的也没有回来过,只偶尔寄几封信回来,说自己一切都好,在做什么活,上头写的也不多。 上一次何美娟回来,何富贵已经不想让她出门了。 她上班的地方鱼龙混杂,头一次是被镇上别的小姐妹哄了出去,这一次,都知道那地儿不妥了,何富贵就不想她出去,想在镇上相看个亲事,先成家再说。 要是实在想去外头拼,外头闯,倒是可以夫妻二人一起去,相互也有个照应。 但美娟就是闹,看不上小镇上的人家,性子又犟,做父母的哪里拗得过子女? 最后,就像小时候改了吉祥的名儿一样,何美娟两日不吃饭,何富贵和陈依玉叹了口气,还是让她行李一收,继续去外头闯了。 只是千交代万交代,别再去先前那卡拉kk做活了。 那时是应下了,如今想来,说不得是权宜之计,敷衍他和媳妇的。 何富贵愁得不行,气血上涌,只觉得手都要打颤抖了。 美娟,美娟这孩子,这是心浮了啊! …… 何富贵决定亲自去一趟g市,他翻出何美娟写来的信,信封上用黑色的墨水写着寄件人的地址。 “这,这是美娟住的地儿吗?” 潘垚接过信封,瞧了上头的地址。 信件从g市寄来的,那地址还有些眼熟,略略想了想,潘垚便记起来了。 去年时候,雪桃姐姐去g市寻妈妈,她妈妈住的那一片城区,也是这信封上的城区。 潘垚将地址和姜桠丫说了说,“她是在这儿吗?” “对,”姜桠丫点头,“是在这一处。” “好好,明儿我便出发去寻美娟。” 何富贵接过潘垚递回来的信封,手不自觉地捏紧。 潘垚和于大仙对视一眼,都道何家这两娃娃不省心。 “何叔,那我和师父先回去了,何金成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两个月多晒晒日头,用些鸡冠血抹抹印堂,不去偏僻阴暗的地方,这阳气自然就会补上去。” 潘垚和何富贵说了说要注意的地方,直言要是有什么不妥,再去芭蕉村寻她就是了。 何金成躲在阿妈陈依玉后头,瞧着小宝,知道他是鬼,自己那是陪鬼玩了两三天,他后知后觉地白了脸。 这下,何金成是不敢和小宝拍洋画儿了,就连对洋画儿的兴致都黯淡了几分。 再瞅潘垚,何金成眼里有着好奇,有着害怕,也有着兴奋。 注意到目光,潘垚冲何金成一笑。 腾地一下,何金成的脸蛋红成了猴屁股。 ……M.LZ191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