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欸——”徐正民伸手要拉人,拉了个空,左瞧右瞧,自己寻了张凳子坐下,瞧着炭炉上搁了个铁架子,上头搁着红薯和花生,还搁了两个橘子。 抓了个红薯一尝,别说,还真的挺香甜。 “嘿,屋门开得这般大,心也大,也不怕走贼了。” 徐正民摇头嘀咕了两句,到底没有起身离开,年关了,热闹多了,贼也比平时多,都想着做一笔好生意,回家过个好年呢。 李耀祖是村里的养鸡大户,别的不说,刚刚那皮衣都值老多钱了。 …… 冬风肃肃吹来,潘垚沿着白鹭湾的乡村一路往西边走去,沿途能见内河,江面氤氲着寒气,两边是白了头的芦苇,芦絮在冬风中轻轻飞扬。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瞧过去近的地方,实际走起来却不远。 村子西边这平地而起的屋宅便是如此。 潘垚站在宅子前,约莫还有四十米的距离时,停下了脚步。 她抬头看去。 近看,这屋宅更是阔气,红色的朱门,上有两立凤蟠龙铺首,只见两细颈长龙拥趸着一只飞凤,鎏金色彩,眼睛处微微一点黑。 高阶大门,门庭中间挂一方牌匾,金底黑字,【徐宅】二字笔触风流肆意,带着几分狂意。 …… 宅子里,徐清和徐昶瞧着眼前一幕,眼睛都瞪圆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徐昶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经历,脸色猛地一白。 徐清揉了揉眼睛,露出了难得的稚气单纯,“我莫不是眼花了? 久无人居,白鹭湾徐家祖宅早已经荒凉,一些地方杂草长得比人都高,蜘蛛丝密布,木头虫蛀,屋顶瓦片残破…… 哪里想到,一行人才进了宅子,就见徐莳树看了徐常德一眼,微微颔首,徐常德微微躬身,从不离身的黑色行李包中取出了木匣子。 匣子里一张女子的照片,只见她坐在一张太师椅上,素手持着笔,侧眸看来,言笑晏晏,唇的两边有两粒小小的酒窝。 下一刻,照片上有一道风炁氤氲开,朝四周漾去。 徐清徐昶再抬眼看去,哪里还见屋瓦破碎,断壁残垣,蜘蛛密布……只见宅子焕然一新。 飞檐斗拱,雕栏画栋,假山流水……五步一亭台,十步一小桥,端的是富贵人家,还是有底蕴的富贵人家。 “衍——”风炁起,平地出现一道女子的身影,只见她面容清秀,穿一身清朝时的衣服,脖子处围一条白色围巾,梳着两把头。 低头行礼再抬头时,珠翠叮叮当当,有悦耳灵动的声音传来。 对上徐莳树格外漆黑的眼,她笑了笑,从善如流地改口。 “莳树。” 一句莳树,唤得是情意绵绵。 徐清和徐昶都瞪圆了眼睛。 这、这又是什么东西?怎么突然的凭空出现了? 徐昶被小兰香缠过,在瞧到穿清袍女子的时候,顿时脸色大变。 像是夜半时分,他提着一盏灯行走在漆黑的路上,突然的一阵风来,嗖的一下,灯灭火熄,青烟于黑夜中袅袅升空,这时,耳朵后有幽幽又温柔的声音响起,唤了一声公子。 冷冷的,没有温度的,犹如一条蛇窸窸窣窣地靠近。 蛇头搭肩,鸡皮疙瘩一下便起了,整个人瞪圆了眼睛,惊惧得大喘气无法说话。 鬼—— 是鬼—— 徐昶眼睛的惊惧像是有了实质,让人不容忽视,女子回眸看了一眼。 瞧到徐昶的容貌,她的面容上有怔楞一闪而过,下一刻,眉头皱了皱,眼眸沉了沉,眼底有万般情绪翻滚,有森森阴炁泛起。 “徐昶?” “莳树,这是咱们的昶儿?” 徐莳树没有应声。 一旁,徐常德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夫人的话,是昶少爷。” 自从被小兰香缠上后,回了香江,徐昶疯了一样地寻找风水先生,这事犯了徐衍的忌讳,徐昶被送去了乡下住着,说是静养,人人都道徐家大少爷是害了疯病。 说一个人疯了容易,要想证明一个人没疯,这事千难万难。 里头也有徐家其他人的推波助澜,徐衍死后,就是小兰香还了【鹤情】情缘,早已经入了幽都,重入轮回,徐昶也没能回到香江徐家。m.lz1915.Com